第15章(1 / 2)

他转头看那深红色的少女,少女的小脸早已冻得通红,鼻子也冻红了,倒有点滑稽。那么好看的一张脸,配上一个红鼻子,竟然也会显得丑,明夷君不觉笑起来。

他低头看她一双小手,也早已冻得红通通的了,倒是有点让人生怜。

他伸出手,轻点她的红鼻头和双手,略施小术,她的手和脸就恢复了平常的颜色,好看极了。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嘻笑起来:

“咦?郎君好厉害!手不冷了!”

说罢,她就抓住了他的手:

“郎君来一起玩嘛!”

明夷君无奈,只得学了她的样子,团了个小点的雪球,放在她之前滚的雪球上面,做个脑袋,然后笑道:

“这个是阿露。”

湛露看那雪人圆圆胖胖,丑得好笑,便不肯答应。直说:

“才不是呢!郎君给它安的脑袋,这是郎君才对!”

明夷君微笑:

“既然阿露说是本座,那便是吧。”

他伸出手,轻抚雪人双肩,那雪人在他手下渐渐改了模样,成了个俊俏的雪郎君,竟真像他一般了。

湛露看得眼睛都直了,却见他又一抬手,地上的积雪纷纷飞起来,瞬间就在那雪郎君旁边又堆起个略矮些的雪娘子。

“那个雪郎君是本座,这雪娘子是阿露,这般可好?”

湛露看着那一双雪人,莫名地竟有些害羞,低下头,应了声好。

明夷君笑笑,轻抚她的额发。

真是可爱的幼兽啊。

生平第一次的,他为自己没有同族,因此无法养育幼兽而感到遗憾起来。

☆、第17章 议亲

自从明夷君在门口堆了那一双雪郎君和雪娘子,湛露生意似乎也比之前好了一点。有些少年男女似乎觉得那一双雪人很有趣,因此会选在这里相会。

也有少女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专门跑到厨房去逗弄青狐的。狐狸爪上的肉垫软乎乎,一天里总要被人摸上个百八十次。

那狐狸刚开始还要反抗,可怜他脖子上系着颈圈,被封了法力,就连爪子上的指甲也被剪了干净,根本没有一点反抗能力。后来它也算是被摸惯了,无论被人怎么逗弄,都懒洋洋趴着不动,实在被惹得太厉害,他就只能张嘴叫两声,呲着牙吓唬人。

湛露知道他本是得道的狐狸,与寻常走兽不同的。看他这样,倒有点可怜他。便想要把他栓在里屋。可是明夷君不同意,湛露也只能作罢。

为了迎合那些少年男女的口味,湛露还特别准备了一些甜品。每一样都是给明夷君试吃过的。明夷君吃了她的东西,每一次都说难吃。可是和他在一起久了,湛露也看出些规律。他若是只是说难吃,面上无甚表情,就说明这东西味道其实还不错,若是说的时候皱了眉,才是真的不好吃。

甜品什么的虽然似乎不太适合在酒肆出售,却很合少女的胃口,居然卖得还不错。

这段时间里,明夷君为着要等他那几个友人出现,因此不肯回房休息,而是总在酒肆里闲坐,时不时还要望一望门口。

明夷君生得这般特异美貌,教来酒肆打酒的人看了,未免觉得吃惊。常来这酒肆的人大多是熟客,见他一直在此静坐,夜里酒肆落锁亦不离去,时间久了,未免好奇,便打听他的身份。却又偏偏不敢直接问他,便去问湛露。

湛露不好回答,只说是家里的长辈。众人见问不出什么,就都跑去问阿箸。

阿箸娘子听见有人问她,眼睛一睁来了精神,张开嘴就胡说八道:

“你问那一位?那本来是我家的主上,是阿露爹娘的至交好友。当年阿露出生,主上怕阿露爹娘忙不过来,所以派我来照顾的。后来主上听说阿露的爹娘去世,阿露没人抚养,因此就到这里来,要把阿露接走。只是阿露不肯丢下酒肆,所以我家主上就留下照顾阿露了。”

阿箸娘子这一番话讲得漏洞百出,听的人也并不深信。又有对门的老板娘言之凿凿,说那人分明是湛露的姘头,要么怎么能拿出那么大的元宝来给她还债呢?

说起来,阿箸所编的故事虽然不实,其实倒与事实相去不远,只是县城里的人却更愿意相信对面得意楼老板娘的说法。渐渐就有闲话传出来,说明夷君是京城里的大财主,看中了湛露,要纳她做小星的。只是她年纪太小,所以明夷君要在这里等到她加笄,才带她走。

什么?你不信?酒肆前面那两个雪人还在那戳着呢!这两个人,郎情妾意得很哪!

小县城里的人,平日里无所事事,也就是嚼嚼舌根。这没有影儿的事,却被他们传得有鼻子有眼。湛露听了这些传说,只当是没听到,什么也不说。这倒让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变本加厉起来,传得更悬了。

湛露与明夷君的事,在县里传得这般风风雨雨。虽说是如此,却也有不信的人。这一日,县里专给人做媒的周五娘进了酒肆的门。

这周五娘可是个人精。她进了门,两眼往四下一扫,并不理会湛露,也不去找阿箸,扭着身子就坐到了明夷君面前。

明夷君抬起眼睛来,周五娘便笑嘻嘻说道:

“这位郎君不知怎么称呼,听说,您是湛露家里的长辈?”

明夷君本来不愿搭理她,可是想到湛露,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就算是吧。”

周五娘听他没有否认,便笑道:

“既然是长辈,那您一准知道,阿露那丫头,明年就要及笄成人了。这姑娘家大了,总要嫁人,没有个一辈子窝在家的道理。阿露爹娘去得早,倒是还没来得及给她定下门亲事。”

明夷君听这周五娘这么说,大约便知道了她来意,又点一点头。

周五娘见他有些在意,便接着说道:

“咱们本县里有个张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却也是书香门第,家里几代都是读书人。张家老两口儿年近五十才得了一个儿子,取了个名字叫做张焕。老两口对这儿子宝贝得不得了,生怕养不活,所以将他寄养在庙里,前几年才回了家。这张焕今年十七岁,也到了该说门亲事的时候了。”

她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明夷君明白了她的意思,皱着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