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调查到这里,可以说是如履薄冰,目前就只有两条线索可以查下去,一个是调查安全套的来源,另外就是安全套包装上的指纹。
如果这两条线都断了,那这个案件到目前为止,只能说线索全无。
为了确保这一百多个包装袋上的指纹处理不出纰漏,明哥自告奋勇帮我打下手。我们两个经过一夜的奋战,一个我们不得不接受的残酷现实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所有的安全套包装袋,都没有指纹。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带着忐忑的心情,等待另外一个线索的调查。
第二天中午,刚吃完午饭,叶茜的摩托车声便从院子外传来。
“怎么样了?有结果了没有?”我用餐巾纸简单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油渍着急地问道。
“查到了,这个品牌的安全套在市面上并没有售卖的。”
“当真?”听到这个消息,我激动不已。如果是市面上的大众流通货,查起来相对较难,但是如果是通过特殊渠道才能搞来,那就有很强的针对性。
“别高兴得太早,先听我把话说完。”叶茜十分可气地说半句,留半句。
“根据调查,这些安全套全部是我们市计生部门采购的免费发放的安全套。各个区县的计生部门的仓库里都有,而且还发出去不少。”
“我x,等于没说。全市发那么多,到哪里查?”我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
“还有一个消息,很蹊跷,但不知道跟咱们这起案件有没有关系。”叶茜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什么消息?”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他们刑警队在走访的过程中收到一条群众举报,昨天凌晨三点钟左右,有一名男子在山城小区南侧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抢走了一个拾荒者的棉袄。根据拾荒者反映,当时这个人全身湿透,头发都结成了冰,冻得打哆嗦。”
“他们刑警队那边有没有深入调查这条线索?”
“调查了,由于天色昏暗的原因,拾荒者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长什么样。”
“案发时间段发生这种情况……”明哥喃喃自语。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明哥边说话边摇头。
“冷主任……”叶茜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明哥收起捏着下巴的右手,抬头对我们说道:
“我不相信这是巧合,所以这条线必须要查下去。”
“好!”我们异口同声。
“如果他是嫌疑人,那只有一种解释,他在作案的过程中身上沾染了血迹,为了不引起注意,选择在某个地方洗干净衣服上的血渍,因为全身湿漉漉的,再加上天气寒冷的原因,才会有此举动。”明哥开始猜测其中的原因。
“很有可能。”
“叶茜,拾荒者的所在地你知道在哪里么?”明哥问。
“嗯,我知道。”
“好,你带路,我们去现场看看。”
说完,我们五个人钻进勘查车,很快找到了拾荒者所居住的地方。
这是一条荒废的小巷道,巷道呈东西走向,入口在巷道西侧靠马路的地方,东侧则是一个死胡同,巷道的两边都是一些拆得半半拉拉的民房,拾荒者依着一块摇摇欲坠的楼板,搭建了一个临时的窝棚用来御寒。
“钉鞋印!”这两天我已经被案发现场的几排不规则的印记弄得焦头烂额,这种鞋印就像是扫描图像一样,存储在我的脑中,我刚一下车,就被地面上的这种鞋印给吸引了,涨红着脸失声喊了出来。
明哥走到一串鞋印旁边,俯下身子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看来,这个抢棉袄的真是嫌疑人。”
十四
“咦,点状鞋印外围有沟泥?”老贤用手捏取了一团青灰色的半固态泥土放在手中来回揉搓,一股骚臭味从他的指尖传来。
明哥也把鼻尖凑上前闻了闻。
“嗯,是沟泥。”
明哥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走到那位蓬头垢面的拾荒者跟前问道:“大爷,我问一下,昨天抢你衣服的那个人有没有穿外套?”
“没有,他要穿外套,还抢我的棉袄弄啥?”
“什么样的棉袄,你能形容一下么?”明哥压低了声音。
“红的,有白杠杠的那一种,我前几天刚从垃圾桶里捡的,自己还没舍得穿呢,就被这小王八羔子给我抢走了。”拾荒者很是气愤。
明哥听完转身对着胖磊说道:“你现在联系刑警队的人,根据这位老大爷形容的衣着,让他们沿着周边调取监控,应该可以找到嫌疑人的踪迹。”
“明白。”
说完明哥打开手机,点击谷歌地图,地图上显示出一个闪着蓝色光点的小圆圈,圆圈标注的位置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地理坐标。
“这个巷子如此破旧不堪,平时不会有多少人过来,钉鞋鞋印上的沟泥很显然是嫌疑人带来的。跟我想的一样,凶手很可能在作案之后,跑到附近的某个池塘冲洗身上的血迹。”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了一会儿,接着他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在手机屏幕上做了一个拉大的手势,然后很确定地说道:“最近的一个池塘就在案发现场东南边六百米的地方,到我们这儿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十米,天气这么冷,嫌疑人浑身湿漉漉的,应该跑不了多远,咱们去看看。”
我们跳上车,发动机几乎还没转两下,就到达了预定目标。
池塘并不是很大,长宽也就十几米,是一个死水塘,池塘的周围是几块稀疏的农田,农田里看不到任何开垦的迹象。
在我们云汐市这种现象很普遍,这些土地基本上都是被开发商买走准备建小区之用,但由于资金链断裂等种种原因,只能荒在这里。
我们沿着池塘走了一圈,很快找到了一处泥土塌陷严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