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愣住了,之后又尽全力搜索着记忆中的客人们,大约三年前吧,可能是有这么一件事。但是这些事情甘家人是常做的,
他们只是动动口,信不信在客人自己,自己犯下的罪过又能怪得了谁?
就算不是那女孩子的错,更不可能是他们家的错了。
甘景平只是替人看相而已。
李忆之没当一回事,大约想着儿子向来多善,可怜那个小姑娘,所以还是打起了电话,间隔着长音等待时,她耐心地解释
着:“宝贝,这你就不懂了,出钱的是这对夫妻。我们收了人家的钱,总不能告诉人家,你们二人一个压根命中无财,另一个
面向是水性杨花。这样讲,谁会给钱啦?”
“所以就撒谎?”甘霖胸口盘踞着一股怒,眼眉挑起来定定地看着她。
“怎么能说是撒谎呢?那孩子确实也是个不行的,脸上那些斑斑点点生的不是位置,再说,中元节出生的,总归是不好的。阴
气重。这点道理连街边算命的瞎子都懂。”
“你读那么多书,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不明白?”
就像还暂住在他家的恩客,当时此人不过是个副职,可是来时却带着一只少见的几十万名表,妻子从头到脚,更是用名牌金钱
堆砌。甘景平的父亲不难已经看出,这家主没有两袖清
看書請箌yuЩǎηgsんe.me更新块人壹步风的好官风,还好以公谋私的行当,平时做事大摇大摆,纸包不住已经
是注定发生。
于是才谏言他立刻辞去职务,利用手上职权最后捞一把大的。
甘霖还想争论,可母亲已经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外,同厨子讨论着菜谱。
根本不把人家的悲剧当做一件正经事来看。
是,众生皆苦相,事不关己应该高高挂起,这道理甘霖是应该懂得。
他们家只是给人看命,这东西信不信由你,又不是华佗悬壶济世。
甘霖咬着牙,扭动脖颈将目光放在窗外,那窗子上有白色的栏杆,外面有一颗爱死不活的假菩提。
这种树是原产于印度的心叶榕,喜潮热,在湾城的街上随处可见。因为模样和佛祖入定顿悟的菩提类似,所以当地的人都喜欢
叫它假菩提。
头脑不受控制的想起那晚,周渔放肆的表情和最终的崩溃大哭。
还有那具和她相伴多天的腐臭尸体,她会不怕吗?她果真歹毒冷漠吗?
怎么会有人不怕呢,估计是怕到夜不能寐,才会精神萎靡言辞疯狂。
甘霖眼眶有些发热,突然觉得,以前他读过的研习的那些相术知识不过都是缥缈绮梦罢了,正反两面,同是靠一张三寸不烂之
舌。
原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根本就是一团浑水罢了。
不过,那天起,他没再从海云镇的高中部见到过周渔。
打听过,寻找过,周家的亲戚们恨不得手刃了她,海云镇没有她的活路,继父已死,母亲被抓,她只能跟着驺曼文不知道从哪
里回来的妹妹远走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