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冤家住对门 鸣嘤 4415 字 17天前

元锦城一看抢过方采蘩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摆明是个男子,脸一下就黑了,厉声道:“快将人给我,这是爷的人,也是你这狗东西能碰的!”

陆骥冷冷地盯着元锦城。元锦城被这锋利如刀的目光笼罩着,生生打了个寒战,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里升起,厉声道:“找死,反了你了!”

陆骥慢慢扯下头上笼着的宽大黑头套,轻蔑地盯着元锦城:“找死,谁找死?爷的娘子也是你这种腌臜东西能碰的!”

“陆,陆绝尘,是你……”元锦城仿佛遇见鬼一般,惊骇得语不成句,嗖地一下退出了老远。其他黑衣人也面面相觑,陆绝尘是什么时候混进自己这些人中间的,人没变多,那与他身量差不多的兄弟去哪儿了?

陆骥看都不看元锦城一眼,摇了摇方采蘩,柔声道:“娘子,快睁开眼睛,不用再装了。”方采蘩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看着陆骥笑,嗔道:“夫君,我才知道原来装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睁开眼睛了。”

陆骥捏了捏方采蘩的脸,心疼不已地道:“娘子受苦了,如今你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嗯,稍后你家夫君要大开杀戒,你和师姑她们躲去一边,当心吓着啊。”

方采蘩点头:“那夫君你小心些,这些混账东西很坏的。”陆骥满不在乎地道:“娘子你又开始瞎操心了,夫君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几只臭虫而已,我闭着眼睛都能弄死他们。”

他们小夫妻丝毫也没有身处险境的惊惶之感,云淡风轻地说笑,仿佛这是陆府的后花园,身边的元锦城和其他黑衣人都是空气。尤其是陆骥,简直狂妄得人神共愤。

元锦城妒恨得发狂,可怜他为着今日要见到方采蘩,特地精心收拾了一通,自觉自己这通身的高贵清雅气派能甩陆绝尘那个莽夫几条街。然而方采蘩明知道自己对她的一番心意,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自己,一双妙目只盯着陆骥瞧,一颦一笑都是因为陆骥。

他唯恐委屈了方采蘩,金屋藏娇的秘密之地从伺候的丫头婆子到博古架上的一个古董,每一样每一件都亲自过问。然而苦心孤诣换来的却是佳人的如斯漠视和轻蔑。他一定要杀了陆骥,将方采蘩抢到手,然后狠狠地折磨。既然这个女人这般不识好歹,那她就不配得到自己的半分怜爱!

元锦城妒恨得眼眶通红之际,那边陆骥已然放下方采蘩,那原先抱着方采蘩的黑衣人也掀开了头套,却是一个光头尼姑。同时那边同样不再装晕的知客尼也出其不意地从抱着自己的黑衣人手中挣脱开,跑过来冲那光头尼姑叫师父。

尼姑一把拉着方采蘩就往外走,嘴里道:“还是找间房躲起来,杀人的场面太血腥,贫尼可是出家人,不看也罢。”

“将你们的头套都取下,看看还有哪些不是咱们的人!除了方大姑娘,混进来的都给我杀了!”极度愤怒兼恐惧让元锦城浑身颤抖,紧握的拳头指关节发白。

黑衣人得令,齐刷刷脱下头套露出真面目。元锦城见取下头套的黑衣人只有一个不是自己这边的人,立马狞恶地大笑起来:“陆绝尘,爷知道你本事高,可你不该如此托大,还大开杀戒,就凭着你和这个老家伙就想杀了爷这庄子上下的三十多个好手?可惜呀,名震西北的绝尘少将没死在西戎人手里,今日却要埋骨于此。”

陆骥冷哼了一声,懒懒地对韩进之道:“师父,人家嫌您老人家太老,为了让您挽回些面子,稍后弟子就杀那么三五个,余下的都留给您?不过这姓元的您不能和我争。”

韩进之点头做欣慰状道:“好小子,还知道尊老,师父总算没白教你一场。”他两个旁若无人地讨论着杀人,俨然元锦城及其手下都是死人一般,太过张狂,不光元锦城气不过,其他黑衣人也气红了眼睛。

“给我杀!”元锦城话音刚落,大厅当中刀光立马四起。元锦城自己却带着几个黑衣人冲出门去追赶方采蘩几个,但被黑衣人团团围住的陆骥身形鬼魅一般,倏然飘到了元锦城身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在手中,顺手往墙上一掼,元锦城的头大力碰在墙壁上,惨叫一声慢慢滑到了地上。

其他人见主子遇险,赶紧扑过来解救,然而陆骥守在那里,他们根本没法靠近。元锦城才刚爬起,又被陆骥随便一脚踢倒在地,陆骥踩在元锦城肚子上,任凭元锦城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陆绝尘,爷是皇室宗亲,你敢对爷这样,就不怕……啊……爷的耳朵……”元锦城下面的话很快变成了杀猪般的嚎叫,因为陆骥随手一刀,斩下了他的左耳。

☆、第101章 解决

原本以为就算陆家再得圣心,自家主子都是吴王府的二爷,正经的宗室出身,陆绝尘说的把大伙儿都杀了不过是吓唬吓唬罢了,哪敢真动手,谁知道他出手真的这么狠辣!

这也难怪,二爷要夺走人家的妻子,就是普通人都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这西北来的杀神。黑衣人这么一想,个个惊惶起来。

他家主子身量中等,身形不弱,也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然而陆绝尘打他就跟大人打小孩子一般轻而易举。陆绝尘都这么厉害,那被他叫师父的糟老头子只会更加凶悍。意识到不奋力拼杀,恐怕今日真得死在这儿了的黑衣人再也顾不上解救元锦城,大家有志一同地决定跑路,保住小命要紧。

然而人家根本不给他们这些人机会,那恐怖的糟老头子身形鬼魅,指东打西,眨眼间自己这边的人就被他砍死了三四个。更叫人胆寒的是他仿佛背后生了眼睛一般,明明他被十几个同伴围在中间,可你想偷偷从窗户窜出去,他随手一脚踢飞地上的刀却能直接将你砸倒在地。

想从门口逃吧,陆绝尘这个杀神一脚踩在主子身上,一手挥刀把守在那里,几个不信邪的同伴妄图冲过去,不是被他砍死就是被他砍伤。

最后大厅里只剩下七八个受伤失去战斗力的黑衣人,余下的都被砍死了。至于元锦城,被陆骥斩掉了一只耳朵,一条腿,一只手掌,奄奄一息已然骂不出声了。大厅里血流满地,院子里都能闻到血腥味。

受伤的黑衣人毫无招架之力,眼睁睁看着陆骥和韩进之提着刀子慢慢逼近。几个人一道苦苦哀求好汉爷爷饶命,陆将军饶命,说不干自己这些人的事,大家也是被元锦城逼迫之下才干出捋走陆少夫人的事情。

陆骥冷笑道:“饶了你们,得问问那些死在你们手中的若干冤魂答应不答应!”

方采蘩被两个尼姑带到宅子其他院子静静等候,感觉不过一盏茶左右的功夫,陆骥就过来了。他神色平静,脸不红气不喘,丝毫没有经历过恶斗的迹象。

方采蘩狐疑道:“那些贼子呢?还有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不过来?”陆骥淡淡地道:“都解决了。还有些善后之事需要师傅处理,我得赶紧送你回慈心寺去。”

方采蘩硬着头皮道:“解决了,怎,怎么解决?是不是……”“娘子别问了,回头我再跟你细说。时间紧急,你得赶紧回慈心寺去,不能叫人知道你中途离开了。咱们这就出去坐马车赶回山洞吧。”

这宅子是吴王府的一处别院,虽然和附近村子距离不算远,但因为是吴王府的属地,根本就没人敢来。据说两年前有村民跑到这里打柴打猎,结果被吴王府的人逮住,扬言要送官,最后村民请了里正说情,赔了些钱了事。自那以后附近村民再无人敢踏足这一带半步。

是以马车在路上来回,却是一个人都没碰到,陆骥驾着马车带着方采蘩和两个尼姑沿着原路返回山洞之后,将方采蘩托付给知客尼的师父,也就是韩进之的师妹法能师太之后,就回转身走了。

地道里方采蘩问胡氏和于氏她们怎么样,法能师太说不用担心,自己事先已经安排好了,这会子胡氏她们应该在禅房等候方采蘩回去。

果然她们一在小禅房露面,等候的尼姑就扑了过来,高兴地道:“哎呀,师父师姐你们回来得太及时了,那边静音师太讲经很快就要完毕,陆少夫人再不露面可就要引起人的怀疑了。”

法能道:“不是还没结束嘛,咱们这就带陆少夫人过去和两位夫人以及姑娘们汇合就是。”方采蘩问那尼姑胡氏于氏她们在哪儿,尼姑说自己已然将她们安排在本寺专门招待贵宾的一座小院里喝茶等候。

不知道是这一片本就是慈心寺幽僻少人走的地段还是法能事先做了安排,几个人穿廊过院走了半刻钟,竟然一个人都没碰到。

“我的儿,你总算回来了,担心死娘了!”胡氏看到完好无损的闺女,立马哭叫着奔过来,一把抱住方采蘩抹起了泪。于氏拍了拍胸脯长出了一口气,方采菱和陆骐也拉着方采蘩的手述说着自己对她的担心。方采蘩毫发无损地回来,郭家姑嫂也彻底放了心。

因为那边静音师太很快就要讲经完毕,大家得赶紧过去和范氏汇合,也就顾不上问方采蘩她方才消失这一阵子都去了哪儿。一行人急匆匆赶到大雄宝殿门口的时候,讲经刚刚结束。

范氏在婆子们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过来,看到胡氏她们,老太太的脸色很难看。老太太认为既然是来听经,就该好生听,可胡氏于氏倒好,差不多三个时辰的讲经,她们只听了一个时辰就不见了人影。

自己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来了个下人,却是告诉自己胡氏来了月信脏了裤子,被寺里一位好心的师□□排在禅院换洗兼歇息。这一歇息就歇息到讲经结束。胡氏就说是身子不适,可于氏总归是好好地吧,也一直没回来。

胡氏身子不适,菱姐儿要守着,蘩姐儿嫁了人要跟婆婆一道,临了就剩下自己一个老太婆在听经。中途歇息的时候人家都是一家子人说笑,唯独自己孤零零地一个。幸好郑氏婆媳孙玉琴婆媳还有谢家申家的人过来拉话,不然自己还真是恓惶得很。

范氏的脸拉得老长,摆明是不高兴,然而胡氏才顾不上她呢。她眼下还不知道陆骥那边已然将元锦城杀了,以为危机还没过去,心还是揪着的。因为一直提防的明氏还没露面,而锦云县主又一直在自家人不远不近的地方晃悠。

担心再出变故,讲经一结束,方采蘩一行就打道回府。回程跟来的时候一样,路上各府的马车连绵不绝,想快都快不了。但慢归慢,大家还是顺利地回到了家。

明氏至始至终没出现,胡氏不免有些失望,但想着闺女遭到那么大的变故却能毫发无损地回来,这份庆幸之感瞬间就盖过了没抓住明氏的失落。

因为范氏的不高兴加上两家人都想知道方采蘩失踪后的遭遇,于氏到了家门口而不入,拉着方采蘩和陆骐一道去了方家。大家聚在范氏院子,遣退所有婆子丫头之后,方采蘩将自己如何平安脱险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除了胡氏于氏,范氏和方采菱陆骐都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范氏更是差点没厥过去,关于明氏应该投靠了吴王府,关于元锦城对方采蘩的几次三番施展诡计她都是才知道。老家伙先是大骂元锦城和明氏,接着又骂儿子儿媳妇将自己瞒得好苦。

胡氏本想抢白几句,说她这么糊涂,告诉了她不但于事无补,兴许还会坏事。为了她的安全计,自己和方修文百般阻挠她去听经,她硬是要去有什么法子。但碍于于氏母女在场,又生生忍住了,脸色却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