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听着李律师的念词,心里又漫进了无边的悲伤。
外公生前的一幕幕如幻灯片似的自眼前闪过,她的亲人中,他老人家是陪她到现在最长时间的。
景年现在特别想念外公“混丫头”“混丫头”的叫她,多想再听见他叫一声。
桌子底下的手忽然被一团温暖包裹。
是坐在她身旁的男人。
她抬眼看去,他的目光就等在那里,深潭般的眸子里泛着层层的暖意,目光对视,握着她手的大手紧了一下。
景年懂他的用意。
她强迫自己逼退涌进眼眶的湿意,不在人前落泪。
李律师念完了年驰的遗嘱,会议室里有片刻时间,静得只闻呼吸声。
直到林叔拿着一叠纸进来,恭敬地喊,“小姐,打印好了。”
景年淡声吩咐,“一人发一份。”
“是。”
林叔一一发给各位股东。
第一位拿到的股东一目十行的瞟完三页的资料,面上一片震惊之色。
因为是从左边开始发的,右边的股东还没拿到,一个个的就伸长了脖子看对面的股东拿到的资料。
他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当一双双目光都朝王昊看来时,他一颗心越悬越高,最后连呼吸都觉不敢了。
重如千斤的三页纸落在面前的会议桌上,王昊立时摒住了呼吸,十分急切又带着些许不安的低头,目光落在面前的白纸黑字上。
当看清内容时,他眼底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大家都看清了吧,这是王副总王琨的罪证,在指使周启平谋害周启林之前,他就排挤同仁,收客户回扣,还利用职权收贿……”
“……”
王昊白着一张脸,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全是他父亲王琨的罪证。
他只是瞪着景年,她是什么时候收集到的这些证据,为什么早不拿晚不拿出来,偏偏在这个时候。
景年清冷的眸扫过众人,声音冷然,“这些罪证是谦沉哥哥送给各位的见面礼,他答应了外公,要让年氏集团走向新的辉煌,让大家的分红一年比一年多,荷包一天比一天鼓。”
下一秒,就无数双目光齐齐看向景年身旁那位,眉眼冷隽,气质矜贵的男人。
面对众人看来的目光,薄谦沉连神色都没变一分。
视线自景年身上收回,看向众人时,眼底多了一分凉薄和从骨子里流露出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的纷纷低下头。
“刚才的只是一点小小的见面礼,我们的目标,是让年氏集团成为北城第一。”
薄谦沉的声音带着这个季节淡淡地凉意,清冽,低沉,从容自信。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话语,也不管这些股东能不能接受自己,反正年驰托付给了他,不管他们接不接受,他都管定了。
“谦沉公子,年氏就需要您和景小姐这般有魄力的领导……”
“谦沉公子,我们支持您。”
“谦沉公子,我支持您。”
王昊死死的捏着面前的资料,见那几个之前答应了他父亲,要助他上位的老家伙也面露犹豫。
他的心又是一沉。
薄谦沉和景年把那几个股东的犹豫看在眼里,不紧不慢地开口,“薄某定不会让你们后悔今天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