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沈然恨得牙根痒痒,这个臭小子,跟他那无良老爸一个德性。
“这可是孟姨请我来的,你可不能把我赶走。”他瘪着嘴,一副快要哭的模样,让正在孟如秋手里吃饭的小米儿看到了,立马急了,“爹地,爹地不要赶小哥哥走,不要赶他走。”
眼里的水花都在打转了,看的沈然一阵心疼,连忙将沈心抱过来,“心儿不哭,爹地没有说要将他赶走啊。”
“真的吗?”小家伙喉咙有些堵。
“当然了,爹地什么时候骗过你?”沈然的内心是崩溃的,他不就说了一句话吗?怎么弄出这么多事?还差点将他的心儿给弄哭了,心疼死他了。
自从有了沈心这个小丫头,沈然的百炼钢也成了绕指柔了,果然,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句话真不是假的,自从有了沈心,沈然再也不是以前的狐狸脸,在沈心面前,他就是个有求必应的爹地。
“谢谢爹地!”在沈然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沈然心里的郁闷,被沈心的一个亲吻就给治愈了,顿时脸上的抑郁之色就没了,看了看风景那小子,心想,哼,便宜你了。
风景在那里稳稳地吃饭,没有去看那一幕,不过,心里老早就在乐呵了,他两个姑父都是拿来做炮灰的,只要抓住他姑姑和小米妹妹就好了。
吃了饭,孟如秋洗碗,沈然偏要跟着洗,说是来帮她的。
“明天我去爸妈那里把浩儿接回来。”
孟如秋凝眉,结果他手里洗干净的碗,“不是才过去两天吗?这么快接回来干嘛?”
两位老人年纪渐渐大了,就想过几天含饴弄孙的日子,便把孟子浩……现在应该叫沈浩了,把沈浩接了过去,本来还想把沈心也接过去的,可是碰巧那天她刚好生病了,沈然没让她出去。
为什么接回来?当然是防狼的,有沈浩这个护妹狂魔在,他家小宝贝身边也不会只有那个臭小子一个人了。
“风景不是来了吗?让他回来也可以陪风景玩儿,小米儿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跟他一个男孩子玩儿的那么开。”
孟如秋想想,也是,便不再问了。
“对了,奶奶的祭日快来了,到时候我会空出时间来,跟你一起去。”老人家到底是老了,孟老太在去年已经去世了,走的时候还算安详。
孟如秋没想到他会记得,心中那抹柔软似乎被什么戳中,化了一地的春水。
有些难受,有些哽咽,鼻头微酸,酝酿了许久,终究只有,“谢谢。”两个字从嘴里出来。
沈然一笑,“谢什么,本就是我该做的。”其实他想说的是我们是夫妻,本就是我该做的,可是又想想如今两人的关系刚好了些,还是不要把她逼的太紧了的好。
追妻之法,循序渐进方为上策。
至少,他比某人要好很多不是?想到医院里的某个人,沈然笑的神秘而邪肆。
……
某个珠宝展览,风颜正拿着纸笔专心记录着学习着。
“这次出来是将小景儿放在沈先生家里吗?”一旁的人说话了,赫然便是江流。
风颜没有转头,只提起风景便柔和了许多,“嗯,我怕他一个人出事。”
其实,风颜想不通的是,江流一个老板,怎么天天都有那么多闲工夫?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展览,他竟然自己来,真的是手下的人都吃干饭的吗?
这话就冤枉人了,那些江流的人表示,他们老板任性,他们也没办法。
“那个,是不是你去年的作品?”忽然江流拉着风颜,指着一个作品说道。
风颜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果然是她的,她怎么不知道这里也有她的作品展览出来?
“我还记得你那个系列的作品的名字,是叫枫叶吧,是你去年秋季的作品。”江流目光微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风颜点头,“是啊,叫枫叶,是我最喜欢的作品。”她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看在江流眼里却是疼了心。
“你最喜欢它,是因为它本身,还是因为它的寓意?你……是还忘不掉那个人吗?”过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风颜心上一动,“什么那个人?”
江流兀自一笑,那笑容,像是有些自嘲,“枫叶,你们的名字,我以为你将他忘了,可是直到看到这个作品,我才明白,你从来就没有忘过。”
他越说,风颜脸色越沉,“我就想问一句,我是不是……没有一点机会了?”
风颜闭口不言,有时候,沉默真的是个好办法,自己说不出违心的话,却又不忍心让他因为自己的真话而伤心。
江流自嘲,“你不说我也明白,虽然这几年你从来没有提起他,可在你心里,也从来没有忘记他,甚至不给其他人留任何一点机会,即便我在你身边,却也明白,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什么希望和可能。”
江流都明白,像是以前,她总用同事来定义他们的关系,后来是朋友,从来没有给过他们可能。
风颜咬咬唇,并未反驳,只手里的笔被握的紧了紧。
“你会幸福的。”她只有这句话,她从来不是什么有同情心的人,再自私不过了,可这样的她却也忍不住为眼前的人心疼了一下,但是,也仅仅是一下……而已。
可是我想要的幸福只有你能给。
这话在江流心里,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面色惨白,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
他给了自己几年时间,可是依旧没有结果,他想,就这样吧,即便她的身边没有他,仍然能过的很好,有孩子,有亲人朋友,还有心里的期盼。
他低估了时光的残酷,更低估了命运的定准,他们之间,错过了的不仅是时间。
风颜知道他的心意,已经忘了是多久知道的了。
“江流,我们可以是朋友,却也只能是朋友。”她的话看着是那般无情,那般毫不犹豫,可却是对他最好的。
江流苦笑,“我知道,毕竟……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机会不是吗?只是我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他甚至想过,要是她知道自己是当年那个流哥哥,会不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