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临旋又拢了眉心,不知道池轻要唱哪一出。
池轻嗤了一声:“既然是亲生骨肉,怎会如此害五王爷?为了自己的权利欲.望,将他当做利器工具,美其名曰,是为了他好,可是又何曾在意过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的种种做为,跟太后没有任何区别。”
莲妃脸色一白。
池轻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其实,五王爷跟郁临渊一样,还有郁墨夜,都是可怜人,都是生在皇家的可怜人,太
后没有给过郁临渊母爱,给的是三年一次的洛条夏,淑妃没有爱过郁墨夜,爱的也是那个皇位,让郁墨夜成为郁临渊的影子、过着非人的生活,别以为五王爷是幸福的,因为有你这个一心为他的母妃,错了,你爱的也是那个皇位,你爱的是你自己。”
“郁临渊至少可以报复太后,因为他们并非亲生母子,郁墨夜也可以脱离淑妃的管束,因为淑妃早已离世多年,可是五王爷,对于你给予的一切,报复不得,违背不得,你有想过他的感受吗?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郁临旋本想让池轻不要说了,可是却感觉到有什么从喉咙里往上一冲,冲进眼里,他垂下头,别过脸,没有做声。
莲妃面薄如纸,嘴唇在抖,一个抬眸,正好看到郁临旋偏头那一刹那眼角的潮湿。
池轻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有想过没有,如果不是你,五王爷此刻怎会在这天牢里?当然,你肯定觉得正好相反,你肯定觉得如果不是他不听你的话,你们母子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是,你知不知道,一切早已在郁墨夜的掌握之中?试想一下,今日如果你们跟太后合作,会是怎样的下场?反倒是因为五王爷的明智之举,才保全了你们二人的性命。”
“你想想,郁墨夜早已知道五王爷就是萧震,也知道,我是你们派去杀他之人,他也一直未曾对五王爷有过不利,后来,也是五王爷在朝堂之上,提出他是赝品,他才以这件事进行反击。”
“算了,跟你说这么多,想必也是对牛弹琴吧?你二十几年的执念,又岂能听进去这些?我就最后说一句,若真是为五王爷好,真是以一颗母亲对孩子的心,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说完,池轻转眸看向郁临旋,“我先走了,你四哥还没醒。”
他四哥?
郁临旋怔了怔,池轻拾步出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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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宫
郁墨夜幽幽醒转,头也有些痛,视线也有些惺忪,他望着头顶房梁,好一会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意识慢慢回笼,他想起自己在金銮殿上突然眼前一黑晕过去的情景,呼吸一滞,他蓦地坐起。
“醒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他转过头,便看到在边上不远处的矮榻上,樊篱侧身躺在那里,看着他。
郁墨夜眸光一亮:“你没事吧?”
“怎么没事?你看刘院正将我身上包得就像是个粽子一样。”
郁墨夜可没心思跟他开玩笑,蹙眉道:“伤成这样,做什么不呆在太医院里?”
“你以为我喜欢龙吟宫啊?还不是你的那个女人,说什么呆在龙吟宫里安全,她可以一人亲自照顾两个,便让人将我抬到这里来了。”
“她人呢?”
“谁知道,还说一人亲自照顾两个,将我抬过来以后,人影儿都没见到一个。”
“可知道后来朝堂上的事?没有人为难她吧?”
“谁敢啊!再说了,听说,你是将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晕的,后面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该关的关,该关的关吗?”
郁墨夜没有做声。
樊篱艰难地翻了一个身,让自己变成平躺的姿势:“你也还是躺下去吧,此时需要静养。”
郁墨夜瞥了他一眼,“我怎么了?为何突然晕了?”
樊篱眸光微闪:“太激动呗。”
末了,还不忘嗤他一句:“瞧你那点出息,受点刺激就晕了。”
他觉得,暂时还是不要跟他说身上的毒。
郁墨夜将信将疑,也平躺了下去,正欲再说话,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池轻的声音:“王公公去御膳房说一声,皇上的午膳多做一些。”
王德目瞪口呆地看着池轻带着三个小家伙走进龙吟宫。
特别是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可爱至极的小不点。
那日,从龙吟宫出去之时,池轻自己帕子系在脸上,两个小不点一左一右趴在池轻的肩窝里,也未曾看到真容。
今日才第一次看清眉眼,小模样真是可人,很像池轻
。
见王德傻在那里,池轻轻“咳”了一声,王德才猛地回过神来,连忙颔首说:“好,好,奴才这就去。”
他不仅让御膳房多准备点,还要让御膳房多准备点小孩子爱吃的。
池轻带着三个小家伙走进内殿,内殿里面静悄悄一片。
郁墨夜还没醒,樊篱竟然也睡着了。
低低叹出一口气,池轻刚准备让几个小家伙不要吵,六六见到郁墨夜躺在龙榻上就飞快地跑了过去,并喊着:“爹爹,爹爹……”
一边喊,还一边摇推男人。
池轻一惊,连忙上前阻止,哄劝:“六六,爹爹不舒服,在休息,我们不要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