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可要让她直白地问女儿,刘氏自问脸皮薄,也是不好张口。支吾了一阵,想想还是女儿的终生重要,跟这个一比,脸皮算什么。

便低声问道:“……那东西,真弄到里面去了?”

这话十分的隐晦,但若真是圆了房,定然立马就能明白。于是,刘氏紧紧盯住宝如的脸色,想着她若是露出茫然,自己可得要好好提醒,可不能让自家傻姑娘被亲家看了笑话。

谁知,宝如听到刘氏这句话之后,先是一愣,之后原本就红通通的脸,一下子就爆红了。

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子孙液,也没往上头想,倒是一闭上眼,脑子里便冒出来昨晚的画面。陆二郎缠着她的舌头,吸得她舌根都发麻了,还不肯放过她,她自己也喝进了一些,倒是不难受,就是羞,跟这个一比,刚才的亲脸颊,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心里臊的不行,也不敢看她娘的眼睛,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脸色,这个飘忽的眼神……

刘氏一时间脑补了很多,随即想到她新婚的时候,跟丈夫可不也是这样黏黏糊糊,顿时便也不奇怪了。

年轻人嘛,总归是很难把持住的!

张张口,刘氏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毕竟,女婿身子虽然虚,瞧着也没什么大碍,总不能怂恿宝如把女婿往外推吧。便只能叮嘱宝如两句,像是新婚头俩月莫要干太重的活、免得坏了身子之类的,便让她出去了。

宝如闹了个大红脸,被她娘从灶房里推出来,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约摸着脸上看不出什么了,才又折回灶房端菜,慢吞吞进了西屋。

西屋里,桌子上杯盘狼藉,林老实已经喝的半醉,正大着舌头,说要把小鸽送到私塾里去。

读书最是烧钱,即便林泽生这个大孙子,林老实虽然器重,也没说过让他去私塾的话,这回却是破天荒头一次了。

而能进私塾,对小鸽来说,可是件天大的好事!

宝如顿时又惊又喜。

趁着上菜的间歇,她疑惑地看了陆二郎一眼,不知道他是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短短一会儿时间,就说动了林老实。

陆二郎却只是冲她眨眨眼,转头继续跟林老实说话:“爷爷若下定了决心,明日我便去一趟镇上,想来先生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能半途收徒的……”

“那小鸽以后就多劳累二郎了……哦,也不要太急,你身子还没好透,好好养养,等哪天闲了,再去也镇上也不迟……”

林老实立刻接口,显得兴奋而急切。

弄得宝如高兴的同时,心里更加疑惑,可也知道现在不是问明白的时候,瞥了陆二郎一眼,就慢慢退了出去。

才走出西屋没多远,门外就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宝如皱皱眉,往外看了一眼,果然是林大山夫妻回来了,两人不仅带来了周里正和林家村的几个族中长辈,就连林泽生夫妻也跟着过来了。

林泽生妻子乃是王氏的本家侄女,想来已经从林大山夫妻口中知道了事情经过,刚进门,就狠狠地瞪了宝如一眼,要不是被林泽生拉着,估计早就扑上来了。

宝如倒是不怎么怕她,只是担心相公。

要知道,小王氏跟王氏可是一脉相承,又泼辣又刻薄,宝如没少在她手上吃亏。这回她过来,气势汹汹的,万一撒起泼来,相公一个读书人,怎么好跟这种泼妇纠缠。

怀着这样的担忧,宝如跟了进去。

屋子里喝酒的两个人已经停了,刘氏小鸽也都被叫了过来,几个妇人收拾好桌上的残羹,又上了热茶,一家子连带着族中长辈们,才齐齐坐在了西屋里。

周里正拿出一张房契一张地契,放到桌子上后,就笑着对陆二郎道:“陆相公,都是我失职,在自己的地方上,居然发生这种欺负寡弱、霸占房田的事,真是让您看笑话了。”

说着,他就在满屋子的震惊目光中,作势要给陆二郎作揖。

陆二郎知情识趣,没等他弯下腰便扶起了他,笑道:“周里正两年前才上任,不知情也很正常。再说了,您管辖这么大的地方,这些年忙着替村民们做好事,又是修桥又是铺路的,哪能事事兼顾。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向县太爷陈情一份,您这样的大才,区区乡里,可真是屈就了。”

周里正眼睛一亮,赶紧推脱了几句,见陆二郎态度不改,顿时又惊又喜,想着一定要把事情办成不可,便道:“陆相公是明白人,要是房契和地契上没什么毛病,现在就摁手印吧,我也好找人过来丈量田地……”

说着,他就把两张契书推到了陆二郎面前。

林大山和林泽生父子坐在一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由得目瞪口呆。

之前出了院门后,林大山夫妻俩越想越觉得不对,便绕了个道,找到大儿商量了一番。经林泽生提醒,越发怀疑今天这事儿,纯粹是陆大郎在吓唬自己。

可偏偏,他秀才身份在那里。父子俩也不敢大意,依旧找了周里正和族中长辈过来,却留了个心眼儿,并不准备老老实实还房还地,而是盘算着让大小王氏闹一场。

反正,两个都是妇人,即便真惹出什么麻烦来,到时候见势不对,他们只要出面呵责妇人不懂事,事情也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想的倒是很好,可看看周里正的态度,父子俩迟疑了。

周里正管着附近几个村子,威望很高,就是旁村的王大户,他都不太看在眼里,不想见到陆二郎,周里正不仅客气地寒暄,态度还如此恭敬,两人话里话外甚至又提到县太爷……父子俩对望一眼,不禁怀疑是不是他们想多了,所谓的罪名都是真的,而不是陆二郎在吓唬他们?

正踌躇着,小王氏就嗷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唱戏一般一下接一下拍打着大腿,哭叫道:“老天爷哎,这还让不让人活啦……都来看看哟……这哪是秀才女婿,这就是土匪嘛……一上来就夺房夺地,这是不让我们老林家活命啊……老天爷哟,您可睁睁眼吧,这秀才公欺负咱们乡下人没本事哟……”

小王氏撒泼打滚最是在行,扯嗓子嚎了一会儿,才散了没多久的村民们,就再次聚集在林家门口,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林老实酒早就醒了,这会儿看到村民们的鄙夷神色,又想起孙女婿的话,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其他人也都没好到哪里去,尤其是刘氏,抹着泪气道:“你这个泼妇,还好意思嚎丧,那地和房子到底是谁的,村里谁不清楚?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也就算了,这会儿周里正和长辈们都在,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说这话亏不亏心……”

刘氏脸都气红了,宝如慌忙去扶她,而村民们听到刘氏的话后,也都纷纷指责小王氏和林大山父子,直呼一家子不要脸。

挑起这桩事的陆二郎,却坐的稳稳当当,脸上一点着急的情绪都没有。

见他这个反应,宝如和刘氏全都镇定了些。至于林大山父子,则都是心里一紧,等着看他作何反应,要真是报官……两人身上一抖,额头冷汗也跟着淌了下来。

正紧张的时候,陆二郎笑了笑,又看了林大山一眼。

林大山差点就给他跪下了,他真是怕了这只笑面虎了。

等村民议论歇下去了,陆二郎才放下茶杯,转头看着林老实道:“爷爷,您是长辈,孙女婿就看您的了,您要是也跟她一个态度,那孙女婿就告辞了,咱们改日公堂上见吧。”

刚说完,小王氏就哭嚎道:“爷爷,以后给您披麻戴孝的,可是爹和泽生啊,您可不能帮着外人,欺负咱们自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