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跟着谭佳亿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佳亿姐,那是不是如果飞象主动联系或者同意,我就可以做《最终行动》的代言人?”
谭佳亿猛地转身,差点撞在姜宁身上,她目光严厉,“姜宁,你还是不死心?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游戏的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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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白天的燥热终于渐渐退去,姜宁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地滴水,她不爱自己吹头发,平常都是造型师负责她的头发,有的时候收工卸妆,小满怕她犯懒不吹头发直接睡,都是等她洗完头,帮她吹干才走。
今天小满有点急事,姜宁索性就让它自然干。
要真说起来,她不爱吹头发这个毛病,还是宋彦博惯出来的,之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每次洗完头发都是宋彦博给她吹。
后来两个人分开了,就没有人给她吹了,而她自己更不愿意动手。
八月的夜风还带着白天一丝丝的热气,不过跟白天比起来,体感舒服太多。
姜宁的住所是宁城一处高档小区,私密性和安保非常好,很多名人明星都在这个小区安家。
房子的装修是干妈一手操办的,她懂姜宁的喜好,所以姜宁刚一到这个房子,就立刻喜欢上了这里。
比如现在她最喜欢的阳台,布满绿植,地上是榻榻米和蒲团,抬头就能看到这个城市上空稀疏的星星。
姜宁从旁边小桌子下的抽屉里,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
姜宁动作熟练地点烟,她深深吸了一大口,香烟过肺,才缓缓吐出烟圈。
她一手拿烟,一手拿着打火机,手指翻动间,打火机一开一合,打火轮滑动,蓝黄色火苗在黑暗中跳动。
除了干妈,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她会抽烟,因为干妈跟她一样,也会偶尔吸一只,所以两人就很有默契地为彼此守住秘密。
她手上的打火机,是zippo01年《千与千寻》无脸男限量版火机,相比较于zippo的其他一些系列的纪念版不同,这只火机显得简单很多,拉丝纯铜表面一面上刻了一只无脸男,另外一面上刻了编号。
这只火机,陪着她漂洋过海,带在身边快7年了。
这只火机,是宋彦博的。
他烟瘾不大,却是个zippo的收藏爱好者,zippo和宫崎骏联名发售的火机,他有全套。
这只是当年他经常带在身上的一只,当年匆忙分开时,竟然误打误撞装进了自己的行李箱,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不可能还回去。
好吧,其实她压根也没打算还回去。
她回国也好,回宁城也好,想要当他们游戏的代言人也好,其实不过是为了再离他近一点。
不过看他今天白天在活动现场的表现,似乎她这是一厢情愿?
这就有点尴尬了!
姜宁抬头望向外面的夜空。
宋彦博,我现在跟你看着同一个城市的星空,跟你呼吸着同一个城市的空气,可是我依然觉得离你那么远。
年少时候犯过的错,真的不能有被原谅的机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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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你说啥,再说一遍!”
宋彦博嫌弃地摆手手,顺便离苏敬业远一点,“你真恶心。”
被他嫌弃的苏敬业顾不上跟他较劲,追着他,“你说你今天遇到姜宁了?”
宋彦博点头,“是,而且是《最终行动》活动大使。”
苏敬业啧啧称奇,“话说那丫头回国后不是一直在济城发展?你说你俩明明离的这么近,大半年了吧,却谁也不肯主动见谁。这下倒好,一见面就直奔你的大本营,哎,你说这是为啥?”
宋彦博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的折射下晶莹剔透,想到白天初见她时自己内心的震惊和一点点狂喜,是的,只有一点点。
宋彦博心中烦闷,喝了一口酒,反问道:“为啥?”
苏敬业一巴掌拍在宋彦博肩膀上,“因为爱呀!”
宋彦博“咳咳……”,差点被酒呛到。
他冷着脸拍掉苏敬业的爪子,“滚滚滚……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苏敬业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德行。
苏敬业也不生气,他一屁股坐到宋彦博身边,瞬间变身福尔摩苏,“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到更好的解释啊,你想,姜宁回国发展快半年了吧,宁城怎么也算是娱乐大都市,但是她这半年几乎从未踏足,为什么呢?因为刚回国她还在害怕,她需要给自己一点时间说服自己回到你身边。而回宁城后的第一个活动接的就是你的游戏,又是为什么呢?因为她做好了准备,开始进攻,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通过你的游戏接近你。所以说这丫头心里肯定还是有你的,你呢也就别太纠结过去那点儿破事了。”
宋彦博双手握着酒杯,眼睛盯着里面的酒,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敬业,我们分开不是6小时,不是6天,是6年。就算是数据储存在数据库里,也得定期进行维护,清理缓存才能保证正常运行,否则6年放着不动,数据都可能会丢失。人是最复杂的动物,感情是最难以琢磨的东西,6年,2191天,没有任何维系,没有什么是忘不了,放不下的。况且,当初……”
宋彦博猛地灌了一口酒,喉结滚动,“当初是她提出的分手!”
苏敬业:“宋彦博,我特烦你,你说你理智也就算了,还跟我拽这么多文艺范儿的东西,其实,你以为你身边的人都是傻子,看不出来,你对姜宁那丫头就一直没忘情,你不过就是整天给自己暗示,忘了她,但是话说回来,你要是真忘了她,这6年,你身边会连个母蚊子都没出现?再说当年你们俩那情况……”
看到宋彦博握着酒杯的手倏然收紧,苏敬业很识相地闭上嘴,姜宁就是宋彦博的逆鳞,偶尔触一下还好,触多了那是要出事儿的。
良久,宋彦博放下酒杯,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了。”
苏敬业没动,“你丫喝了酒别自己开车啊,叫代驾。哎对了,宋彦博,你这么拧巴,是不是还因为当年的事儿耿耿于怀?”
已经走到门边的宋彦博停住脚步,他手放在门把手上,没有回头,“她最直接的方法不是通过我的游戏接近我,最直接的方法是走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