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平时婆婆不善言谈,可导演组举牌子问一些跟伯伯有关的事情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比如伯伯喜欢吃什么,最近这两餐多吃了几筷子什么菜,又比如他对什么过敏,半夜有起床喝水的习惯等。
这些毫不起眼的小细节,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既然是默契,问的当然不只有这些,还有两个人第一次牵手的时间地点,第一次亲吻的时间地点。
阿悦嘀咕道:“这对伯伯跟婆婆来说考验的分明是记忆力。”
两个人结婚几十年了,这些事情很有可能会模糊,记不清了。
问题牌举起来以后,伯伯低头想了一下才动笔,而婆婆没有任何犹豫,看清楚问题后就低头做答。
倒计时结束,两个人同时亮题板。
全场哇声一片,不只是因为两个人的回答一字不差,更是因为两个人近乎一样的字迹。
“都是她教的。”伯伯笑,难得像个少年似得有些害羞,低头看着题板上的字。
“别人相处的时间越长越有夫妻像,而你们是处的时间越长连字都一样了。”冬瓜感慨,“说实话,心里有点羡慕。”
从婆婆跟伯伯的回答就能看出来两个人都是初恋,然后就这么彼此认定过了一辈子。这种感情,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
伯伯跟婆婆几乎满分,下一组是芽跟冬瓜。
这对小夫妻的确如他们书上所描绘的那样,是对蜜里调油的两口子。
两人青梅竹马,从儿时就一起牵手上幼儿园,前两年又共同牵手步入人生的另一个阶段迈入婚姻的殿堂。
从纸尿裤到校服再到婚纱,两个人一直牵着对方的手从未放开过。
题板上最后一个问题问:你们最想分手的一次是哪一次?
芽看着问题怔了一下,垂眸笑了笑,低头回答。
冬瓜平时脸上一直带笑,现在却有些严肃。
阿悦心揪着,“导演怎么那么爱搞事情。”
伯伯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一些事情,不是你不提就能忘记的,导演之所以问这个问题,肯定是他俩之前有过这个经历。”
伯伯说的没错,两个感情这么好的人,也曾闹过分手,仅有的一次,也是芽态度最坚决的一次。
答题本亮出来,两个人相当默契,写的一样。
芽:我生病那次。
冬瓜:他生病那次。
芽笑笑,解释道:“分手是我主动提的。我高三暑假那年生病,病的毫无征兆,去了很多因为都没查出来具体的病因,当初医院给出三个猜测,三个……最严重的猜测。”
说起这事芽眼眶有些泛红,“我爸妈为了我的病在全国来回奔走,几乎只要听说哪家医院有这种病例就带着我去哪里医院治疗。”
“我那时候上吐下泻整个人瘦到脱相,躺在床上不敢让任何人碰我,因为我全身都疼,说不出的疼。”芽深吸了一口气,“住院费也挺贵的,我有几次差点撑不住还住了几天的icu,家里的钱全都花在我的病上了。”
“我那时候自己精神都有点撑不过去,觉得都不知道这钱花的有什么意义,因为根本查不出我到底怎么了。”
“冬瓜那时候跟着我在全国各大医院之间辗转,一步也不落下。”芽扯着嘴角笑笑,“这个人可傻了,傻到在听说我家可能没钱的时候,竟跑去跟她爸妈说她卖房也要给我治病。”
芽声音哽咽,眼泪绷不住的落了下来,“我哪里能要啊,我想这个女人那么好,我怎么能拖累她……所以提了分手。”
冬瓜早已红了眼眶,抬手把芽搂在怀里,手掌按在他后脑勺上,低头吻他头顶。
芽哭的说不上来话,冬瓜接着说道:“我怎么能同意分手,我用零食养了这么多年的男朋友,怎么能分手,分了那我多亏啊。”
那点零食钱跟无底洞的医药费相比,哪一个更亏?这题谁都会算。
当时听见芽态度坚决的要分手,冬瓜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夜,哭了一夜。
第二天洗了把脸,该怎么伺候他还是怎么伺候他,不管芽说什么她都当做没听见。
那几天,芽做检查瘦了近十斤,她也跟着瘦了十斤。
冬瓜父母把房产证都拿了过来,说无论两个孩子将来结果如何,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这钱他们帮忙掏。
好在事后结果终于查出来了,不是最严重的那三种病。通过慢慢治疗芽也好了起来,从那次后,两人没再提过分手。
“那时候都绝望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刚下来,我跟冬瓜考入了同一个学校的同一个专业,我幻想着我们大学的生活,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可身体抽搐时的疼痛跟昏厥都在提醒我,我可能熬不过去了,没人知道,我那时候有多绝望。”
芽冷静了不少,擦着眼泪说道:“其实那时候我想过自杀,可每次看到爸妈跟脸上带笑的冬瓜,我就觉得我不能这么自私。”
生活就是这样,无论何时都不能放弃希望。处于黑暗里的你咬牙坚持一下,也许坚强的往前迈出一步就能看到光明。
这件事情两人在写的书里只提过只言片语,没细说,这次在《不规则爱情》里是首次讲述这段往事。
冬瓜跟芽的默契问答结果出来了,近乎满分,跟伯伯和婆婆一样。
阿悦听完刚才的故事眼睛现在还红着,他看伊恩让人举牌子要喊路铭跟初冬,忙爬起来伸手,“让我们先来吧。”
他扁着嘴,“让我们输的体面一点。”
阿悦觉得自己要是作为最后一组出场,看到前三组一个比一个优秀,他心态怕是要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