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她特别稀罕顾文青这副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半弯下腰,双手一捞就将孩子给捞了起来。

顾文青有些窘迫,又有些欢喜,扭捏着闷闷的说:“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余初掂了掂他的重量,边转身往屋子里走,边附和:“是是是。”

“我可以自己走。”

“好好好。”

……

也不知道是不是余初的错觉,当她转身的时候,似乎看见了,不远处的院门外,似乎有一角鸦青色的袍子一闪而过。

大夫诊完脉后,觉得余初寒气入体,不过问题不大,吃几服药就好了。

余初知道中医受个人因素影响很大,医术的高低全凭郎中自己的经验。

药煎好后,余初打发走丫鬟,端着碗将药倒在了门前的桂花树下。

然后转过身,回头找到自己的药盒,捡了一粒感冒药,嘎巴嘎巴嚼了。

她这两天应该会一堆的事儿,现在可不能倒下。

***

石头从小在茶馆当学徒,好不容易熬到独挡一面,能够跑堂接待客人,日子却还过得磕磕巴巴,捉襟见肘。

还记得,自己的娘曾经找人替他算过命。

说他幼年坎坷,扛过去后,就会一路平稳,等到路遇贵人,就会开始展露财运。

那位单独过来喝茶的姑娘,一共给了他三片银叶子,因为做工太精细,他转手卖出去时,卖出了五片银叶子的银价。

靠了这些,他原本一直僵着的亲事迅速定了下来,自己娘一直拖着的病,也找到郎中,抓好了药。

石头想着——

那位姑娘,想必就是他的贵人。

所以等他回老家定完亲,也只是匆匆住了一晚上,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换好衣服回到堂里。

那位姑娘果然还在之前那个临窗的位置上——

穿着一身藕白色的襦裙,长发被随意盘起,明明都是素衣木钗,却不知道比村里那些姑娘好看多少。

手里抓着块点心,正坐在椅子上发呆,也不知道是不是

招来了几只麻雀两只鸽子,肆无忌惮的踩在她的桌前,低头她手心里的食物。

他手上的毛巾一抖,往肩上一搭,一手提着热水,一手端着盘子,步伐又快又稳。

人还没走到位置前,他脸上却已经挂着笑。

余初回过神来,手边两只麻雀两只鸽子倒也不认生,继续低头踩在桌子上吃自己的。

她把手里的鸟食放在了窗台,转头看着小二:“小二哥?”

石头将盘子摆在了桌上,然后去给余初的茶壶续水:“这是我娘做的喜饼,拖姑娘的福,我昨日回去定了亲,今日便想着拿给姑娘尝尝,沾沾喜气。”

“恭喜恭喜。”

余初在腰间摸了摸,她自己基本上不带配饰,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做贺礼的,想了想又摸了几片银叶子出来:“你看我今日什么也没带……”

“使不得使不得。”小二半退着几步,走到了余初够不到的位置,憨厚一笑,“我先下去了。”

余初看着小二哥离开的背影,将手里银叶子,又塞了回去。

她从桌子上拿了个喜饼咬了一口,甜度一般,口感干涩,不说现代的那些精致的甜品,就是跟顾家随意摆放的,却没法比。

古代区的白糖很值钱,这几个用的是白糖为料的喜饼,应该是为她一个人特意做的。

余初就着茶水吃了大半个,然后将剩下的小半个碾碎了,放在窗台,视线落在鸽子身上,轻声道:“你们多吃点,吃饱了好回家。”

一只鸽子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走上前用头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

剩下的喜饼,则被她打包了,好一会儿一起带给某人。

()  第十七章

午后初晴,空气凝结的潮意都带着春日的朝气。

街道两旁的摊位恢复了经营,行人熙熙攘攘,顾客往来不息。

余初买了根糖葫芦,边啃着边在街上晃荡,看了半场杂耍,听了一耳朵江湖卖艺。

穿过热闹的街市,来到长平街上离她最近的牙行。

牙行门脸不大,装修的很舒服,像是把中等家庭的客厅直接搬了进来。

中间是小圆桌和矮凳,靠墙的是两排会客大木椅,两两为一组,中间隔一个茶几。

其中的几把椅子正好坐着顾客,牙郎则站在一旁,一边倒茶,一边弯着腰细心的像是介绍什么。

这服务理念,很超前——

余初刚感慨完,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迎上前来,身形微胖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