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跟他对稿的时候,曾经教过他一个词。
zhuangbility。
还给他靠谱了这个词的三要义:裝、他是宇宙中心,和装作他是宇宙中心。
这篇用于春祭的稿子,原本还需辅一些“手段”用于加强说服力。
比如扩音器设备要准备就绪;比如播放背景音乐附和他稿子内容,说到雷得时候有打雷的声音,说到雨的时候,有落雨的声音;再比如黄昏的时候,七彩的充电灯组来一个,给他打上个七彩霞光的背景……
务必要让“封建迷信”贯彻到底。
诸如此类。
只可惜现在难得找到一个现成的“神坛”,错过之后,可能就没有机会昭告天下了,左右衡量,加上余初的安危……哪怕没有辅助,效果只有原计划的十分之一,那也得硬着头皮上。
成了,困局可解。
失败了——
叶长谦笑了笑,他最起码护住了两人,一换二,总归还是划算的。
“是故,神悯世人,天道悠长。”
他最后一个字落下,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在场来听学之人都是有一定见地的,开场的神学可能有部分人半信半疑,但是民本思想切中了他们的需求,以“天道”约束皇权,又符合他们切身利益。
虽然想的没有那么深,但是生活在底层的平民本能的觉得叶长谦所说对自己有利,加上长年对国师的信仰加成,利己主义、偶像光环、封建迷信三者叠加,所爆发出的热情,甚至超出了叶长谦自己的预料。
所以一部分人汹涌着,想汇聚到台前,更近距离的目睹国师的风采。
这样的场面,让司城防坐不住了。
对面客栈,一扇半开着窗子里,半趴着的弓箭手得到了来自上级的命令,拉开了大弓,搭上了长箭。
他闭上左眼,睁开的右眼瞄准,将箭头对准了台上气质出尘国师大人。
松手。
“咻——”
羽箭破空而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扎进了叶长谦的胸膛。
叶长谦听到了众人的惊呼声,也听到了护卫拔刀的声音,他甚至在如此喧闹的场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然后,他伸出手握住胸口扎着的羽箭,拔了出来。
滴血未溅。
——国师说,要有神迹。
司城防就送来了一场神迹。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来啊,我有防弹衣╭(╯^╰)╮
第五十二章
能进司城防, 不说百步穿杨, 但是百步之外射中要害, 廉十三自认为,还是能够办到的。
第一箭射出去之时,他已经预料到自己已经得手,但是他并没有停下, 而是按照习惯,从背后抽出第二支箭, 拉满弓, 随时准备第二次射击。
果然, 第一箭正中台上之人的心脏。
廉十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又有些许怅然, 他是个孤儿, 自小被司城防收养长大,这么些年, 手上沾过无数人的鲜血。
过了那段难熬的日子后, 对杀人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情绪。
但是这一次,他有些复杂。
去年江北大旱, 要不是国师……这京都城外, 恐怕又得多坟茔万座。
只是,他是一把刀, 又或是一支利箭,只需要服从,并不需要去想这些。
台下如同意料之中的, 惊呼四起,开始混乱成一片。
但是廉十三的视线里只有台上那人,他定在了原地,如同所有临死之前的人一样,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了一眼,显然不明白为什么。
可是世上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就好像,他出现在这,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廉十三半垂下来眼帘,竟有些不想再看下去,接下来,那人一身白衣将会被鲜血染头,然后倒在那论学台之上,听着台下的万名哀戚……
神眷又如何?
他正想着,论学台下的惊慌声戛然而止,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他猛地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台上的白衣国师,手握箭身,将箭拔了出来,胸前没有半分血渍。
廉十三喃喃自语:‘不可能——’
即使是上好的重甲,这个距离,也应该扎入皮肉,不死也半残了,更何况那一身白衣下,连副藤甲都遮不住。
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滴下。
他放松的弓弦重新拉紧,手有些发抖,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第二次瞄准了台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