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单上注明的就是钻石一块, 玉石一套, 应该没有错。”叶长谦想了想, “去年末总结,我就听他们说发现了一处钻石矿,没想到现在已经开采出来了。只不过这个可能要拿到现代区,才能打首饰。”
古代区没有那个切割工艺。
想到八位数的首饰, 余初这种穷人阶级就有些心颤,她放下盒子:“这个太贵重了, 我们是不是先上报……”
叶长谦明白症结在哪, 难得笑了笑:“原则上, 驻点在古代区的经营, 无论是经商还是矿产、无论是产粮还是制药, 一成的收益都归国师府。还有国师府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四个库房、两个密室。”
他走到一旁的架子上, 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来,连同盒子里面的合同和钥匙, 一起放在余初的手中。
“现在都归你了。”
余初原本以为, 国师这一职业采用的是员工合同,雇佣制, 收入构成≈年薪津贴补助, 她按照谭宪的标准乘以个二倍,估摸着大概是叶同志一年的收入。
高薪, 铁饭碗,养家糊口不难。
结果到头来,叶同志和组织签订的是合伙人合同, 持股百分之十。
余初花了一个小时时间,看完了叶同志的合同、地契、银票、和登记着各种财产的册子,最后麻木的将盒子合上。
她抬头对上对面一直饶有兴趣看着她的叶土豪:“现在几点了?”
“五点半。”
“吃晚饭吧。”
国师府的驻点总部搬出去后,其实有些冷清,在国师府内工作的护卫队和工作人员都住前方,后殿基本上看不到人影。
仆人是十几个聋哑人,自小被国师府从流民中收养,日常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晚饭因为要煮千禾稻米,所以多等了半个多小时,灶上的厨娘上完菜就恭恭敬敬下去了,偌大的桌子前,只有两人在一起吃饭。
不过两人都不是爱热闹的人,安安静静的,看着彼此吃饭十分舒心。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叶同志突然开口:“三天后有船。”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余初听明白了,她想了想:“也好,再等下去,到长平都盛夏,爬山太折腾人了,定三天后吧。”
叶长谦:“嗯。”
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
两人虽是新婚,可两人成婚仓促,后又一直居住在宋家,加上叶同志性格使然,房事上都十分克制。
余初想着分别将至,就压着某人开撩,充分将书本知识转换成实战,
然后……
事情就不受余初控制了。
余初觉得觉得自己指甲断了不止两截,迷迷糊糊中想,叶同志的后背,大概也无法看了。
几近抵死缠绵。
所以天刚蒙蒙亮睡下,日落西山后起床。
她刚醒来就对上了正在看书的叶同志,干脆床也不起了,裹着被子斜倚在床上,边打着哈欠边道:“水。”
声音嘶哑,全身酸痛。
自作自受。
叶长谦倒了一杯暖茶,递给余初,见余初伸手过来拿时,一角被子滑下,露出夜里的痕迹。
握着茶的手,下意识抖了一下。
余初接过茶杯,看着某人穿上衣服反而害羞了起来,觉得十分有趣:“公子,妾身服侍的如何……”
叶长谦安静等余初喝完水,用慵懒嘶哑的声音说完半肚子调戏的话,接回杯子,安静道:“再撩我,你自己负责。”
余初想起了昨晚的战斗情况,果断闭嘴了。
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哪怕两人很少说话,多是依偎楼上,夜里一起看星宿,清晨看日出,白天看宫内百官百态,月光下看市井街道百姓万家灯火……
第三天清晨,却只剩下叶长谦一人立在楼上,看着马车越行越远。
离别没有伤感是不可能的。
像是有什么从身体里一点点剥离,脑子空荡荡的,胸腔也缺了一块。
只是现实还有很多事情还要等她做,和余老爹摊牌、和肃美人报告、和界市交接工作、和组织交代婚姻关系,加上考研、上学、以及从和现代区的割裂,和古代区的重新适应和规划,都需要时间。
两年,虽然漫长,她还等得起。
余初一点点把自己剖析完,被抽干的精神一点点回注,虽然虚的厉害,却总算有了些精神。
她在摇晃的马车里坐了不短的时间后,再一次听到了卖糖葫芦的声音:“冰糖葫芦嘞——”
粗粝的嗓子慢慢升高,到尾音部分戛然而止。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了同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