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妤不知在想什么,对她二人的话并未往心里去,听她二人抱怨完方道:“我无碍的,你二人在暗处,可知道三郎几时到的?”
明芷回道:“许久前便到了,只他们主仆离得远,应未听到姑娘和孟家郎君的对话。”
元妤点点头,而后淡然笑道:“听未听到也没差了。”
反正是把他惹毛了。
惹毛了没得哄,怎么办呢?
元妤想了想,忽而笑了。
没法子就赖吧。
第12章
杏林诗会第二日,长安城里掀起一波传言,言杏林诗会当日,元府大姑娘元妤曾与谢三郎在林中私会。
话儿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不过半日便沸沸扬扬传开。
长安城里多数贵女闺秀都不愿相信。
谢砚是谁?在长安城众女郎心中,那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人物,挂在浮云之上,遥盼不可及。
虽众多女郎都爱慕着也期盼能与之结合,但心底深处也晓得那是基本不能实现的奢望。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心底爱慕谢三郎的女郎,在到了年龄后,还是遵从父母安排,嫁给他人的?
平日里偶然遇到谢三郎,能得他顾盼一眼,便足够叫女郎捧心悸动不已,若再得他清浅朗润的一笑,便能叫女郎为他痴狂。
但谢砚成名几载以来,从未近过谁家女郎。
这般清朗如玉的人,怎么可能同元妤在杏林里私会?
简直是无稽之谈,可笑至极。
但纵是心中这么认为的,却仍禁不住传言的影响,私底下难免议论猜测两句。加之有人说当日确实在杏林见过谢砚和其随从身影,这传言便更止不住了。
莫不成三郎真动了凡心,看上了那元氏阿妤?
这个念头一经升起,众女郎更加躁动,越是不愿相信越是急于求证,致使传言更甚。
谢府。
下朝回府的谢大学士谢茂进正院时,满脸不豫之色,看得黄秋云诧异不已。
“这是怎么了?”
黄秋云一面问,一面起身迎上去为谢茂宽衣换下朝服。
谢茂性子沉稳,惯常的喜怒不形于色,这般面露不豫的情况甚少有过,黄秋云以为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哪里想到谢茂一开口却是问谢砚。
“叔玘呢?”
叔玘是谢砚的字。
谢茂问起谢砚时,语气虽说不上动怒,却也是充满不快,叫黄秋云十足讶异了一番。
“在他自己院里,怎么了这是?”黄秋云很少见他脸色臭臭的样子,这会儿瞧着便笑了,打趣道:“阿砚惹着你了?”
他们父子同朝为官,但个性不一样,处事原则不同,难免有政见不合的地方,但二人很少呛,最多也只是辩,更不会把这些事搬到她面前,多数都是父子俩在书房解决,今儿倒是新奇。
可她转念又想起来,谢砚今日并没有上朝,怎么会惹到他爹。
谢茂意外地看她,问道:“你没听说?”
黄秋云有点愣,“听说什么?”她这两日并未出门,还真没听说过什么特别的事。
谢茂脸色更难看了,沉着脸不作答,只道:“让人把叔玘叫来!”
他没说什么事儿,黄秋云哪里能让人去叫,万一到时两人起什么冲突,她连劝都不知道从哪儿劝。
她搥了谢茂一下,催促道:“你先说说什么事儿我再叫人,你这脾气,再冤枉了阿砚怎么办?”这倒不是她闲操心,谢茂性子古板,很看不惯如今年轻儿郎的一些行为作风,她怕他为了些旁的小事冲谢砚乱发脾气。
她这护犊子的话,叫谢茂听得直瞪眼,恼怒道:“你就这么护着他吧,我看他那孤傲的性子一多半都是被你偏宠出来的!”
哪知黄秋云非但不生气,反而有几分得意地道:“那当然,没我这么好的娘,哪能生养出这么杰出的儿子?任你性子教,那教出来的是儿子?得是木头。”
“你……”谢茂被她噎得脸都红了,最后气得也不跟她争论了,甩了衣袖道:“对,你教的不是木头,出息得都跟别家女郎私会到杏林里了!”
“???”,黄秋云瞪圆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话,谁和别家女郎私会来着?
“你说阿砚?”
谢茂沉着脸,冷哼道:“外面都传遍了,要不是下朝时温大学士同我提了一嘴,我都不知道他这么能耐了!”他就说因何今日同僚看他的目光都奇奇怪怪,感情是这小兔崽子在外头惹得债。
谢茂说完,见黄秋云呆呆怔怔,缓不过来神儿的样子,心里总算舒坦了些许。想着也算是叫她晓得小儿子是什么德性了,连私会女郎的事儿都做得出来,枉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
可他这口气儿尚未舒出去,黄秋云就拍手乐了起来,喜笑颜开地道:“大好事啊,阿砚这是开窍了不成?”
唤得谢茂满脸愕然。
黄秋云兴奋地追问道:“你刚才说是谁家女郎来着?真是阿砚私会的人家?咱们谢府是不是要办喜事儿了?”
谢茂气得一噎,训道:“胡说八道什么!哪里来的喜事儿?你儿子那是私会!私会!伤风败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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