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石青晓得避人耳目,没把马车直接停在东兴楼正门口,而是驶去了后门,让她戴上帷帽,从东兴楼后门进的楼。
一路石青在前头引着,直接带她进了三楼的一间雅间里,安排她坐到了一扇偌大的折叠式山水画屏风后。
包厢的装饰与摆件均十分雅致,只她身旁除了这扇屏风外,还有一架琴。
一架价值连城的古琴。
可她这会儿却异常的懵,完全不明白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石青立在她身侧后方,也不说话,只垂着头恭敬地候着。
元妤见此知道问他也无用,便坐在琴前,对着面前的屏风,懵懂安静地等着。
没多久,屏风后的屋子外面传来声音,是陌生郎君们的谈笑声。
“诶?难得在这里碰见孟兄,孟兄是来参加今日的文斗会吗?”
文斗会?
元妤想起,今日是初九。
长安城内一些儿郎每月初九会举办一场文斗会,地点在长安城内各大稍有名气的酒楼雅间内。
今日文斗会被安排在东兴楼吗?
可为什么谢砚要约她来这里?
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跃上心头,叫元妤心脏像揣了只兔子般不安地突突跳起来。
她听到外面孟潮生带着温和笑意的平淡声音响起。
“左右无事便来了。”
孟潮生淡淡笑着,只他自己知道,今日是受了谢砚的邀请才来的。
也不知,谢砚突然请他参加文斗会是为了什么。
第72章
他们推门进了雅间。
而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十几位郎君。
说来也奇怪,她在的雅间与他们分明是两间屋子,但隔壁说了什么、有什么动静这边都听得十分清楚,竟是半点不隔音。
除了隔壁,雅间内的元妤隐约还听得到楼下的喧闹声。
十分热闹,男女老少皆有,似多数都是为文斗会而来。
有作诗、作赋、作画者,亦有吟诵、书写、鉴赏者!
似楼上是文斗主场,主“斗”;楼下是副场,主“交流”、“鉴赏”与“评定”。
元妤从未参加过文斗会,只大体知道个流程。
她听说谢砚年少时,曾有一段意气风发的时期,十分喜欢参加文斗会,且凡他参加必夺桂冠!
但自打三年前他中了状元之后,便再未参加过了。
那么,他是要参加今天的文斗会吗?可把她叫来这里,又是为何?
元妤想不通,只有种惴惴不安感,直觉似会有什么她把控不住的事发生。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谢砚到了。
元妤坐在雅间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并不妨碍她知道。
因为楼上楼下的男男女女,皆因他的到来而欢腾兴奋。
崇拜、欢呼、表白之声响彻整个东兴楼。
“三郎!三郎来了!”
“谢三郎怎么会来?他已许久不曾参加文斗会了啊!”
“三郎!三郎……”
他自正门进楼,自楼下穿过正堂往楼上去,元妤甚至听得到他如清流击石般郎朗清润的笑声,仿佛看得到他锦衣玉带,一副矜贵世家郎君模样自众人中间穿堂而过的场面。能想象得出他受众人追捧,如月熠熠生辉的意气勃发的样子。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谢砚已许久未这般高调地出现在大众场合。
他今日穿着一身白色的绢制宽大敞袖衫,发束玉带,周身上下只腰间系一青白玉佩,再无半点饰品。
简单的装束,却将他朗朗如玉、俊美至极的面容与身上淡然优雅的世家子矜贵气度彰显得淋漓尽致。
楼下楼上的一些女郎已近疯狂,纷纷向他投出香帕、香草、鲜花等物。
谢砚并未去接,那些香帕、香草多先落到他身上,再飘落在地。
而他似已习惯这种场面,不多以为意,面上始终挂着浅淡动人的笑容,目光偶尔自人群中顾盼而过,便引得一众女郎痴迷不已。
谢砚上了三楼,雅间的郎君们早已大开门扉出来迎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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