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然也有两分哄谢砚高兴的意思,但她确实也想明白了不少。人总归要惜福,既然谢家愿意接纳她,谢砚又说她的身份不会给谢家带来什么大的影响,她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谢砚:“……”突然有种晕晕乎乎的感觉。
虽然她说的什么真心实意欢喜着她的话,叫他觉得有几分脸热,可她总体说的那些话,却当真叫他觉得开心。
于是他又道:“那明天搬回扶风院?”海棠院虽也好,但到底不如他的扶风院格局好,且他若在前院办公,来海棠院总要多绕两条路。
元妤却立马道:“那不行!”
“……”黑暗中,谢砚略有两分委屈的声音响起来,道:“刚刚才说的,今后什么都听我的……”
元妤有两分讪讪地道:“妾总归不好辜负了夫人的好意……”
听她这么说,谢砚虽然仍有些不满,却也没揪着不放,总归不是特别大的事。
然后他又开心了,毕竟元妤同意大婚了。
虽然他之前撂下过狠话,说她就算不同意也没用,该大婚照样是要大婚的。
但自然还是她心甘情愿更好些。
于是他搂着她道:“明天我同父母商量一下,先找个人去元府提亲,然后拟好聘礼单子,择日便去下聘。”
元妤:“……”一定要这么急吗?
虽然她心里是这样腹诽的,但她也学乖了,没直接说,而是试探地道:“三郎打算明天便去跟谢大人和夫人说?”
谢砚蹙了蹙眉,对她口中对他父母的生疏称呼有点不满意,但他没在这会儿挑毛病,只轻应了一声,“嗯。”
元妤:“……可如今已进了腊月,朝廷上事多,谢大人一定很忙。又临近年底,夫人手上定也有一堆的事儿要处理,查账置办年货的……三郎这会子去提,未免显得不大成熟稳重……”
感觉谢砚身子僵了僵。
元妤又道:“马上要过年了,妾的身子也没大好,三郎何不等过了年,开了春儿,一切都妥妥帖帖的时候再提婚事?”
见谢砚没说话,元妤壮着胆子又补了一句,道:“三郎年底也很忙吧……”
谢砚被说服了。也蔫了。
闷闷不乐地扭了扭身子,把头埋在她颈窝里,搂着她纤弱柔软的腰身道:“那就……年后罢,只是委屈你了……”
元妤:“……”哎哟,打一开始着急大婚的只有您嘞,她一点都不委屈。
哄了这大半天,感觉总算把人哄好了的元妤,内心的负罪感跟着消弭了不少。
负罪感下去了,人便开始犯困,本来她身子就没好利落。
可还有心事的谢砚却睡不着,在她身边翻来覆去不消停。
元妤迷迷糊糊忍了一阵子,后头实在太困了,却还记得今儿刚叫人伤了心,因而下意识还压着脾气没发作,只搂着他腰,嘟囔道:“三郎,莫翻了……”
谢砚心里记挂的事儿,叫他十分不舒服,本来都想把元妤摇起来,趁着现在正是她好说话的时候,把话儿问明白了。可看她困得犯迷糊的模样,又不忍心。
最后只好把人搂进怀里轻轻拍了两下,柔着嗓音道:“……睡吧,不吵你。”声音里却还夹杂着点无奈和不甘心。
可惜元妤太困了,没听出来,径直睡了过去,睡醒后天都大亮了。
元妤睁眼时还迷瞪的,等看见外面的大日头时,却似被什么惊到了般,一下子坐了起来,张嘴唤人。
“明芷明若!”
明芷明若一早便后在外头,听到动静便端着洗漱用具进了屋。
“姑娘。”两人齐声唤道,将东西放下过来服侍她梳洗。
元妤望着外面的天色问:“什么时辰了?”
明若抿着唇儿笑道:“辰时末了姑娘。”
听了这个时间,元妤便一脸被噎住的面色。
她竟然睡到这么晚!
明芷明若却很高兴,她们姑娘许久未睡得这般香甜过了。
刚受伤那阵儿,虽然一天也没多少醒着的时辰,可那睡着却也不是什么好现象,人昏昏迷迷的不甚清醒。
后来身体好了,人心思却重,每天觉便少得可怜,她们见了没少发愁。
如今总算睡实了,她们可不高兴嘛。
“郎君寅时正便去上朝了,交代过不要吵醒姑娘。夫人知道您今儿要出门,也派人来瞧过,知道姑娘没醒便又回去了。”
元妤听了真是,有种脸都没处放的感觉。
住在谢府,她本该去给黄秋云请安的,却一觉睡得这么实,还叫黄秋云先派人来看了她。
“你们怎不叫醒我?”
明若笑着没说话,倒是话少的明芷开了口,道:“姑娘莫在意,奴婢们瞧着谢夫人也不是挑理见怪的人,您养身体重要。”
元妤顿时有种和她们说不明白的感觉,也闭嘴不费口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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