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箬芸是府中的嫡长女,身份尊贵。她身为苏箬芸的贴身丫鬟,又有自幼伺候幼主的功劳,地位高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但再怎么高也还是个下人,苏箬漓苏箬秋虽是庶女,对她一个丫鬟而言却也是主子,就算是心里不把人家当回事,也不能这样当众诉之于口啊。
小厮暗暗得意,正准备引导这蠢笨的丫头再说几句于大小姐不利之词,却听她又扬声喝问一句:“你难道不知道那车上都有什么?!”
有什么?
小厮想了想,有……
“有汝窑茶具一套,云锦靠背一套,云锦引枕四个,大小夜明珠八颗,小几和座椅均为紫金檀木,车壁铺的是与靠背引枕相同材料的云锦,地上铺的是昨日刚从汇满楼新买的漳绒毯子!”
“这样的车,你说五小姐七小姐能不能用?!”
能啊,为什么不能?
小厮一脸莫名。
虽然那车内的布置的确是奢华的晃瞎人眼,但那也还是架马车啊!怎么就不能给五小姐七小姐用了?
“荒唐……真是荒唐!”
一位御史夫人掩着心口,面色难掩惊骇。
荒唐的是一驾马车竟然布置的如此奢华!
荒唐的是如此奢华的马车竟然给两个庶出的小姐乘坐!
荒唐的是成安侯府中下人竟然丝毫不以为杵甚至觉得理所应当!
“你这混账东西!”先前对齐夫人说话的那个管事忽然站了出来,指着那断腿的小厮怒斥,“竟不看清车内的布置就将马车赶去给五小姐七小姐乘坐,自己犯了错还闹到夫人们面前,真是丢了成安侯府的脸!不怪姨娘不肯找人给你医治!来人,把他给我抬下去,赶出侯府!”
他边说边对站在周围的几个下人使着眼色,这几人忙上前要将那小厮抬走,离得最近的一个飞快的掩住了小厮的嘴,死死按着他不让他挣扎。
“等等。”
一直未曾开口的苏箬芸说道。
“大小姐,这等下人留在这里只会碍了您和诸位夫人的眼,还是交给小的来处置吧。”
说着又对那几人摆手,让他们抬着人速速离去。
“我们小姐说等等,你们没听见吗!”
小雅怒喝一声,后半句话尚未出口,人已冲到那几人面前,用力往那小厮身上一拍!力道之大,竟让抬着小厮的人觉得虎口一震,手上不由一松,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刚刚还被他们抬着的人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那小厮原本就断了腿,此刻被人猛力一拍,原本只在腿上的疼痛顿时传遍周身各处,倒在地上扭曲呻.吟不止。
“啊!”
四周响起胆小的丫鬟小厮的低呼,但很快就因惧怕而捂着嘴颤抖着掩了下去。
众夫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有几人也下意识的掩住心口退了半步。
这丫头好狠的力道!这一掌把那小厮拍的……简直……入土三分!
“抱歉,吓到各位夫人了。”苏箬芸歉意施礼,“只是我还有些话要对这小厮说,所以一时还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去。”
说着也不再看在场的各位夫人是什么脸色,转身对那小厮道:“你说,你这腿是我让人打断的?”
小厮几乎要疼晕过去,心中惊惧不已,豆大的汗珠哗啦啦的往外冒,喘息着正要开口,之前掩住他嘴的那人却猛地踢了他一脚。
“大小姐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这一脚正踢在他的断腿上,疼的他顿时又是一身的冷汗,同时看到那踢他的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口型无声对他说了两个字:家小。
他的家小……
他的家小还在太太手里!
“是,我的腿……是大小姐你……让小雅姑娘打断的……”
他蜷缩着身子颤抖着回答,脸色已经苍白如纸,额头不断滑落的汗珠汇入地面留下淡淡水渍。
“大小姐您别在意,”那管事模样的人又道,“他不过是个下人而已,犯了错以示惩戒本是应该,您让人打断他一条腿又何妨,就是要了他的命也没什么,都是他自找的!”
苏箬芸缓缓地转头看向他,因为身体不适而有些苍白的面色让她看上去更显得温和而又柔弱。
“对,你说的没错。”她点头道,“不过是个下人而已,打断他一条腿又何妨,就是要了他的命也没什么。”
竟然就这么认了?没有解释也没有辩驳?
已经做好准备应对她的急怒暴躁气恼指责的管事只觉得喉头一噎,准备好的话堵在那里不上不下的说不出来。
“小雅,”苏箬芸不再看他,对仍旧站在小厮身边的小雅道,“打断他另一条腿。”
什么?
管事猛地转头看向小雅,只听她应诺一声,毫不犹豫的抬起了自己的一只脚,然后猛然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管事:您就是打断他一条狗腿又何妨?
苏箬芸:对,我就是打断他一条狗腿又何妨?
小厮愤然起身:是腿!不是狗腿!请不要擅自修改台词!群演也是有尊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