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京二可是京家的奇才,被个女人给蛊惑了,说出去,不是太丢面儿了,这般想着,京二偏头看看云初的方向,目光却又很快所收回,面上,随即还带着笑意。
被太子的女人蛊惑,不丢面儿,他可是看见三皇子景元浩在云初手中都没得过好呢,花枝妖媚如南齐太子不是也吃瘪,安王还被弄死了。
嗯,不丢面儿。
而且,跟着云初还能探知道她为什么会京家的雾法呢。
这样想着,京二整个心情都愉快了,于是,可爱的娃娃脸上,带着可爱的笑意,安静的站在一旁。
而马车旁,此时,两名女子相对而站。
而其中一名女子的目光自远处的京二身上收回,这才看着云初,“没曾想是京家的人。”声音细婉,一如其人。
云初抿唇,夜色下,面色沉静,然后,只说了两个字,“多谢。”
“不谢。”女子话出口时这才揭开斗篷,温婉出众的五官露在空气中,竟然是名华府嫡少夫人,官瑶。
云初微笑,“听说南延国师心高气傲一本正经脾性古怪,虽不过十八九岁,却是一派老成,此次若不是借着你的情,他怕是不会说谎,而且,还是这指天占命之说。”
“不过是曾经搭手相救之缘,能帮到云初小姐,我也觉得庆幸,官瑶当日能得你相信,不怕我透露,而以那奇法帮我生下孩子,官瑶又如何能辜负你,虽说……”官瑶说到此处,看着天边鱼肚白,面隐惆怅萧索,“虽说……我也不知到底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
“自然是帮我。”云初嫣然一笑,随即话锋一转,“此中之事,想必太子不久便会查到,这烂摊子……”
官瑶笑笑,“俊青自会处理。”
“唤得这般亲热,看来,最近感情有突破。”云初点头。
官瑶面上却是升起几丝惆怅来,“我……”
“名华府内关系复杂,好好照顾孩子才是必须。”云初却抬手拍着官瑶的肩膀,以示安慰。
官瑶点点头,“你说得对,如今,因着小儿成了下一任帝师之选,名华府盘根错节间,觊觎之人……”
“所以,这才是验证你二人感情的最好时候。”云初道,“希望此次出京,也能帮到你你。”话落,看看天色,云初这才朝着远处安静站在那里的京二招手,“走了。”
京二一个闪身便越了过来在,而与此同时,官瑶已经拉上了斗篷,转身,向马车内走去。
“句。”云初以手指扣唇,一声清脆的哨声而过,当即两匹精神抖擞的马扬着四蹄自远处跑了过来。
“哇,马都准备好了。”京二讶异,然后,又是疑惑,“两匹?”如果没猜错的话,方才,云初是摆明没打算让他跟着的吧,那怎么会有两匹马?
看出京二的疑惑,云初轻轻挑了挑眉,“我没带丫鬟。”算是解释。
京二何等聪明,当即退后一步,“我可是京家二少爷,是十大隐世世家,排名第二的京家,京家的嫡出血脉,二少爷……”京二极其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初,抬手指指自己,“你让我,让我给你当丫鬟使。”
“要不然,你走。”云初看着京二那不可置信到夸张至极的表情,慢条斯理的开口,说话间,已经翻身上了马。
做人不能没骨气,京二当即一扭头,转身,就要离开。
“万一,我伤着……”云初的声音却在身后悠悠响起,“万一我一不小心再磕着碰着什么的,你说,太子如果知道了,是先找谁问责。”
京二脚步顿住,一双星目里光芒一闪,似乎什么明白过来,看着云初,几乎冲出牙痒痒的光芒,“你算计我。”
“你自愿。”
京二垂头,算他倒霉,可是,身子却懒洋洋的似乎和云初作对似的,不动。
“估摸着,瞒不了多久,想来,太子应该在来的路上了。”云初又道,话刚落,京二却一个迅速上了马,然后,一拍马屁股,来一个大写的绝尘离去。
“我虽与京家没多大接触,但是,名华府书记房内,倒是有关于十大世家的只字片语,除了尹家,这京家可算第二极其隐秘的家族,且,京家之人,性子比起南延国师来,也是古怪至极,却没曾想……”马车内,窗帷撩起,官瑶看着云初,“轻微一笑。”
“可能……物极必反。”云初说笑间对着官瑶作双手一揖,然后一拍马背,“告辞。”
“告辞。”看着腾远的马,看着驾马而去渐行渐远的背影,官瑶整张脸都沉浸在夜幕之下,一声低喃也随之消失在风中,“只是……你的命格,竟当真无法看清……”
……
云初两三下就追上了京二,“我之前说的,假京二准备好了没?”
京二硬气不起来,“放心吧,半个时辰前,京兆尹府里就已经炸开了锅。”
“不错。”云初难得的给了两个赞赏的字眼。
……
此时,京城内,京兆尹府里,的确炸开了锅,因为就在几日前,那名被户部公子李才所杀的至今未查身份的“京二”公子复活了,而且,人家“京二”公子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睡得好累。”当下,吓得整个京兆尹府里是鸡飞狗跳,人人变色,京兆尹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再三确认“京二”是人后,当即派人请来太子。
景元桀是到了,他自然知道京二一直没死,正怀疑到他时,他便出现了,所以,原本是欲出城寻云初,却到了京兆府邸,却没曾想,是个假的,当即,将事情吩咐下去,二话不说的离开,直朝城外而去。
京兆尹只当太子从来敛情收绪,面色冰冷,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让人请来户部尚书。
人既然没死,李才又何谈来杀人呢,自然是无罪释放,户部尚书倒是想去找“京二”说个道道,结果,事情才处理完,却没有任何人能找到那个死而复生的“京二”了。
至于,李才,从头至尾只是安抚着自己的父亲,同时,旁敲侧击知道云初好好待在云王府时,眸光疑惑半响,没再说什么。
……
皇宫。
寿辰结束,没了觥筹交错,魏巍宫阙沉寂在深寂的月色下,格外森冷。
御书房内,皇上终于退去应对各方朝臣使节的温和笑意,坐在古檀红木龙纹椅上面色沉郁。
“皇上,照方才太子的表现来看,云初小姐并没有食言。”一旁,近侍公公走上前来,给皇上放下一杯茶,茶香缭绕,却也涌不透皇上此时愈渐阴鸷的神色。
那公公见此,当即禀紧呼吸,退至一边,揣磨主子的性情,是他们的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