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本来波光流转的眸子里,此时也失了神彩,只余毫不掩饰的恨意。
一见到云初走进来,当真是恼羞成怒,怒不可遏,那眼神顿时如刀,如果能化成实物,只怕云初不知死了多少遍,尤其是,方婉此时目光只一扫云初的装束,便知,没有人骗她,太子和云初是真的大婚了。
她是真的前功尽弃,谋划失败。
她在受苦,而云初和太子在顺利的大婚,看此时二人表情,看太了看向云初那温柔的眼神,就知,有多幸福。
不理会方婉那好似要戳死人的目光,云初这才对着身边的景元桀点点头,这才只身走进屋,而景元桀当真将此中事交给她,放心的退后几步,转身,立在院中。
“直接点,把心法交出来吧。”云初也不客气,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向来最懂,而对于狠心残忍的方婉,她更不需要客气。
如果不是她和景元桀看事快别人一步,那现在,她和景元桀不会比现在的方婉好,前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会比她现在的处境,坏上百倍,千倍。
“我的护卫和丫鬟呢。”方婉抬眸狠狠的看着,却是答非所问。
云初看着方婉,目光发冷,没有半丝怜慈,“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路,你不是个笨人,这一日一夜,他们是何下场,还需要你问?”
“我也不是小门小户的人,云初你和太子竟然这般对我。”方婉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那,你想报仇吗?”云初却上前一步,声音清冷,而这淡定的语气,倒是让方婉狐疑的一怔,“报仇?”
云初轻扬扬眉,“明人不说暗说,该说的,我想,也有人和你说得明白。”
“我不信你就真敢这样杀了我,我方家可是听从襄派的,附随南齐的,我若有什么闪失……”
“哦,据我所知,南齐应该不会倾心劳心的来救一颗废子。”云初冷冷又淡定的打断方婉的话,看着方婉一瞬怒极百转的失望神色,继续,“再者,我并不认为,南齐会这般蠢,毕竟,你可是打着嫁给太子,追随大晋,让方家扬名立万的目标来的,南齐再如何,应该也不会容忍接受一个带着离叛之心的人吧。”
方婉闻言,渐身气势顿时一泄。
“如此般处境,要想活,还要活得漂亮,你当该知道如何做,可若是……”云初唇角升起冷意,“我想,一个死人,死了,也就死了。”
“我是皇上下旨赐婚的,是云楚的未婚妻。”方婉狂吼。
“未婚妻与他人苟合,别说我云王府不会接纳你,就是你方家自己也没脸。”
“我是被陷害的。”
“不过是自作自受。”面对方婉的怒吼,云初声然平淡,云淡风清,然后,在方婉一点一点灰绝的眸光中又道,“若不是你自己将此阴毒而魅惑的法子用之深,你也不会反被陷得如此彻底,说到底,你应该恨的,怨的,是那位教你用这法子迷惑太子的人。”
闻言,方婉身体一僵,眼光里寒光流转。
云初轻轻笑了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不在大晋兴风作浪,我想,出了大晋,你可以一切照常。”
闻言,方婉死死的看着云初,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久,这才忍着羞怒看着云初,“我给了你方家的心法,你当真就会放了我,昨日……之事也会避口不谈?”
“你信吗?”云初道。
方婉面色一变,有些激动,“当然不信。”
“可是你别无选择。”
“若是我不给呢。”
云初半丝不受威胁,面上反而带着丝丝入心的笑意,“我说过,你别无选择。”
方婉站在那里,这一瞬,满是怨恨的眸子瞪着云初,不得不说,面前这个女子,不止容貌极美,而更让人不能忽视的,过目不忘的,是她这般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而淡定从容的气质,将一切控在掌心,不为之慌乱的气势。
而这种气质,她在太子身上见到过。
拿捏人心,也是滴水不漏。
的确,她现在,别无选择,她不会相信云初给了心法就会放过她,可是,她也必须相信她,她若想活命就必须赌这一把。
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给你心法。”许久,方婉似下了极大决心般,终于重重吐出这五个字。
云初这才朝身后站在那里的路十示意。
路十当下就要去取来笔墨纸砚。
“我不会写下来,我只念一遍,记不住就是你的事。”方婉却忽然道,竟似故意为难云初。
云初却无所谓,点头,“好。”
这也没难倒云初,方婉气怒之余,当下便快速的将一长串心法小声念出来。
很快念完。
方婉极具挑衅的看着云初。
“好。”谁知,云初直接转身,理也不理方婉便朝外走去。
“你就不怕这心法有误。”方婉忍不住道。
云初回眸一笑,“这心法,方才我已经在体内转了一周。”
什么?她才告之于她,她竟然就无声无息间……如此融会贯痛……
她不止心计了得,竟然是,如此如此聪明。
……
知香是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头顶上,天空上的烈日是如此的耀眼,而她感觉到好几只手在拉拔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