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荣添在客厅里烦躁地走来走去,不住地咒骂。
他已经气疯了,早就没办法淡定下来了。他甚至来不及关在书房里面发脾气。
因为他今天收到了法院的船票,让他配合调查一起“金额巨大的诈骗案”。他当时一看脑子就懵逼了。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件事会这样。明明他花了大价钱,七绕八拐从an网上挑了一个任务完成率最高的女骗纸。
号称是“千面观音”的女人。没想到刚开始还算顺利,可是才几天就突然间被抓起来了。
现在遗产案子开庭在即,他正准备给冷慕寒致命一击,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件事。
也就说——他夏荣添麻烦大了!
宋瑶薇赶紧让夏远凯上楼,然后上前安抚夏荣添。
“荣添,别生气了。可能还没那么糟糕。”
夏荣添气得一把推开她的手:“你知道个p!现在两个案子很有可能被扯在一起。本来很有胜算的遗产案现在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宋瑶薇脸色发白。对于夏氏企业的内部情况,除了夏荣添外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夏氏企业资金链在去年断裂,借了一大批的外债。好死不死,那些外债不知道冷慕寒用了什么办法全部收走了。
冷慕寒就成了夏氏企业的最大债权人。然后他逼迫夏荣添放弃已逝前妻陈秋媛的股份给了夏似锦。
现在他想要夺回去一部分,除了利用自己的儿子夏思泽起诉外,根本没第二条路可走。
现在可好了。
夏荣添想要暗地搞冷慕寒却失败了,还牵连上了官司。
宋瑶薇看着暴跳如雷的夏荣添,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她突然间有了别的主意。她悄悄上了楼。
夏荣添:“你干嘛上去?”
宋瑶薇背影僵了僵。她回头强笑:“我……我上楼看看远凯,刚才他都吓坏了。”
夏荣添勉强哼了一声。宋瑶薇赶紧上楼。
可是她却不是去夏远凯的房间,而是赶紧进了自己的衣帽间,很快从一个保险柜里面掏出好几个小本本。
小本本上都是很老旧的存折。她一本本认真查看,贪婪地数着上面的字数。
这些存折都是她用自己奶奶的名字存的。
夏荣添完全不知道这些钱的存在。而这些钱都是她从夏氏企业中饱私囊过来的。
算算有大几百万呢。
这些够她生活了。如果夏荣添真的破产了,她完全可以一人过得逍遥自在。
忽然,门边传来一阵清响。
宋瑶薇紧张兮兮:“谁!谁在哪儿?!”
过了好半天,脚步声传来。宋瑶薇看去,只见一脸不耐烦的夏思泽站在门口。
“我爸爸让你过去一趟。”
宋瑶薇赶紧把东高原地好,这才收拾了裙子不自然笑着走了出来。
“这就过去了。”
她赶紧关了房门下了楼。夏思泽盯着那紧闭的房门,忽然冷冷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阴森又可怕。谁也想象不到这种笑容怎么会在一位未成年人的脸上出现。
……
校庆开始了,一整天都是自由活动,启德高中的学生们考试完了后难得碰上一年一度的校庆日,一个个都涌过来玩得很开心。
到了傍晚,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大礼堂里面。
启德高中不愧是整个大陆,乃至世界上有点名气的私立高中,大礼堂建得豪华无比。乌压压的一千多号人都聚集在大礼堂。
而后台此时都忙疯了。所有要表演节目的、统筹安排的人都统统在后面。
陈芝芝穿着小礼服,满头满脸都是汗。她吃力挥舞着手中的节目单子,不住的嚷嚷点着人名。
“纪安佑,夏似锦?”
纪安佑走了出来。他所过之处都让人为之窒息。他穿着纯黑的舞服,一头飘逸长发不知是不是用了假发,完美的梳成了古代的发髻。
他宛若从神话中走出来的古代男神,一举一动都让目眩神迷。
陈芝芝也被吸引住了,半天她才回过神来:“纪……纪学长,夏似锦呢?”、
纪安佑微微皱眉:“她没来吗?”
陈芝芝一听这话冷汗一下子唰地下来了。她结结巴巴:“什么?她不是和你一起的吗?”
纪安佑更吃惊了:“她半个小时和我说已经来了啊!”
陈芝芝快哭了:“我刚才就开始点名,全部都到齐了,就没看见她啊。”
这下,高二一班准备表演的学生们都炸开了锅。他们议论纷纷。
“什么?!夏似锦没来?她不是排第一个吗?”
“就是啊。不可能临时不来吧?赶紧找找啊。我的天,第一个节目啊。”
“到处都没有看见夏似锦。这个转校生搞毛线啊搞!”
“……”
议论声中,纪安佑脸色也不好看。他为了这个节目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还请了专业的舞蹈老师和灯光舞美。
他是真心想要帮助夏似锦的。可是没有想到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夏似锦临阵脱逃了。
不管什么原因,她现在不见了是事实。
陈芝芝忍不住哭了。她虽然平时对夏似锦很有意见,也后悔自己一直针对她。但是现在事到临头她真的很担心自己的班级第一个节目就砸锅了。
很多人纷纷安慰陈芝芝。
纪安佑突然开口:“再等等吧。离演出还有一个小时。”
一滴泪突然间毫无预兆地落下。
纪安佑目光微微一黯。他问:“似锦,你怎么了?”
夏似锦醒过神来。她茫茫然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喃喃自语:“是啊,我怎么了?”
纪安佑:“你哭了。”
夏似锦这才仿佛清醒了似的。她急急忙忙擦干眼泪,收拾起东西转身就走。
“我要回去了。太晚了……”
她说完不等纪安佑反应过来,匆匆离开了音教室。
……
路灯昏黄,夏似锦一个人慢慢走在路上。从这儿到别墅还有十几分钟的距离。她下了公车就从这儿慢慢走回去。
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每一步又是如此的纠结万分。
她想见到想见的人,但是却又害怕见到那个想见的人。这种心情大概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她想见到他,恨不得所有的距离可以缩成一寸,一步就可以到了他跟前。可是她又怕见到他。她生怕自己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甚至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出卖自己的心情。
她怕冷慕寒看明白了她的心。
那样他会怎么看她?
一个从小失去妈妈的孩子?一个混混小太妹一样的少女,竟然对海市身价百亿的钻石男神有非分之想。
恐怕这个想法只要他知道一星半点就会从灵魂里嘲笑她。
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嘲笑她的傻……
他只是她的监护人而已。他是在她生命十七岁又三个月的时候出现的,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恐怕也不会出现吧。
毕竟距离她十八岁也就那么几个月。他是多不情愿才出现在她面前?……
夜风凉凉吹着,五月份的天气竟然有点冷。
夏似锦又觉得自己的脸上湿乎乎一片。她不用抬手摸就知道自己又哭了。
她在心里恶狠狠呸了自己一口:夏似锦,你是戏精吗?你为什么会对一个年纪可以做大叔的男人动了感情?明明你要做咸鱼的,怎么会掉转目标去尝试爱情?
爱情有什么好的?
夏似锦,你是不是八点档的狗血爱情片看太多了?明明是女配的命却要幻想当一把总裁文里面的言情女猪脚?
她一边骂着自己,一边泪落得更急了。
夏似锦索性蹲在路边嚎啕大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定是生病了,不然怎么这么神经呢?
说好的要去找小白算账,她竟然没去找人。按着她从前的性子,她得找到小白然后暴打一顿,威胁她离开冷慕寒。
可是现在……
“你好,请问聆听雅居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