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2 / 2)

藏玉纳珠 狂上加狂 3194 字 5天前

玉珠见这男人打架打得一身臭汗,回来就贴腻着自己,无奈地只能用胳膊肘推他:“还没有沐浴呢……”

尧太尉岂会看不出她嫌弃自己,当下也不松手道:“不识货,这等子男儿味道才醉人,这几日有没有想我?”

玉珠发觉有些习惯是可怕的,自成婚以来,新婚燕尔的日子可以说过得甚是糜烂,被让他日日拥在怀中极致疼爱,骤然分离了几日,竟然会在夜里空落落地醒来,惯性去地摸枕边健实的肌肉。

每每这时,她都会心内一惊。玉珠虽然自知自己虽然性情随和,可是从六岁家变开始,她的心内便无意识地修筑了一道墙,不想倚靠任何人。所以后来祖父病故,虽然祖母与养母百般刁难,她却从不会因此而对她们心生怨念,唯有期许过疼爱,才会因为受了冷落而怨恨。

她从不认为萧家待她好事理所应当的,又怎么会因为养母的疏离而怀恨在心呢?

而此前第一次婚姻礼,王郎待她的种种好,她也是诚惶诚恐地感念在心,但是夫妻缘尽分离之时,也不过是心生淡淡的怅惘罢了。

可是如今这第二次的婚姻,她却终于有种自己被硬壳里剥离出来的感觉。这个大魏朝的第一等权臣,使尽了软硬兼施的手段,终于让她成为了他的妻子,更是撬开了她心内的一道硬壳。

这种感觉是循序渐进,而不易觉察的,可是今日,在江边看着其他贵妇们纷纷聚焦在尧暮野的身上时,她的心里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那种感觉陌生的叫人难受。

但是她自知,在这深宅之中的男人皆是顶级的权贵,若是叫他们若小乡宅院里的男子一般,安然守着一个妻子度日,当真是难如登天。这也是她当初极其不愿嫁给太尉的缘由之一。他从来不是个她能驾驭得了的男人……这种感觉,今日在江边时,便如被阴阳镜照射过一般,再度放大。

尧暮野开口询问这小妇有没有想自己,结果一声问完后,她却默然无语径自走神了去了,连捣药的手也微微停歇下来,当下不悦道:“怎么?你这是半点都不想我?”

个没心肺的妇人!得亏他深夜在军营里辗转,只恨不得飞回府里亲亲抱抱他的小娇娘!她却没有半点思念,这心难道也是玉做的?怎么这般的冰冷?

玉珠听出了他的不悦,却不回头,只继续捣药道:“……想你又如何,反正你也是回不来……若是太尉寂寞了,只怕解了兜儿布便有群芳袭来,这样奴家倒也安慰了,别委屈了太尉便好……”

这是什么怪话?太尉眨了眨眼才听出期间的酸味,当下竟是心花怒放,只扳着不理人的小娘子径自在软塌上倒下,狠狠地啄吻了她的香腮樱唇后才道:“我又不是广俊王那厮,什么时候解开兜布卖弄了?……不过我倒是好好地审审你,你可曾仔细去看他?”

玉珠想起白日里那一龙舟的混乱,尤其是广俊王只顾捂着下面却被人狠狠打翻在地的样子,一时忍不住,又噗嗤笑了出来。

看她这般一笑,尧暮野大概也猜出这小娘子一定是没错过那鸟儿出笼的一幕。当下吃味得很,不过他转念又一想那种小家子的鸟雀怎能跟大雕相比较?让这小娘子有点见识比较也好,总要知道自家的相公可不是外面哪个野汉子能赶得上的,当下便决定大度地原谅这小妇。只顾着一味胡闹起来。

可是玉珠却只嚷着药汁放久了会失了药性,到时候明日早朝就要肿脸见人了!

这才被他黏腻地抱在怀里,用纤纤玉指捏着药碎蘸着汁水敷在他脸上的青紫处,然后热敷了巾子在患处,两人便这般躺着说着闲话。

太尉这几日其实甚是操劳,加之今日白天的赛船,又狠狠地打了一场群架,一时被热巾帕热敷得甚是舒爽,只抱着玉珠,用下巴磨蹭着她的头发,不多时便打着微酣睡去了。

玉珠听着他的鼾声,突然觉得心内一阵的舒服,这几日独处生出的那种莫名的寂寥之感渐渐消失,鼻息间尽是他身上独有的男儿麝香之味,不多时也闭着眼伴着他的鼾声睡着了……

就如尧夫人所言,尧白二家的脸面总是要顾全的。

白侯的新婚在即,尧家自然要对这个昔日亲家有所表示。玉珠作为尧家的少夫人,责无旁贷要走一走这过场。

尧家的贺礼分作了两份,一份在新婚当日送到白府,而另一份则在成礼前由玉珠送到新嫁娘的府上。

是以袁熙小姐的宅院里这几日可以说车水马龙,会客的小厅上贵妇不断,茶水就没有停歇过。

各府前来送礼的都是与袁熙年龄不相上下的年轻贵妇们。因为她们心知,袁家虽然有些落寞,可是袁熙要嫁的男子,却是当朝如日中天的权臣才俊,此时若是不能打点好与新嫁娘的关系,日后如何能登入白府茶宴的门槛?

所以当玉珠领着小姑子尧姝亭前来送贺礼时,袁府的小茶厅里已经是笑声不断了。

当玉珠二人入内时,一干贵妇们纷纷起身向她问好。

玉珠笑着道:“一个个都坐得怪惬意的,还是莫要起身了讲究俗礼了。”说完现自脱鞋席地坐下,免得那些贵妇们再又起身。

原来袁熙的茶厅是按着先秦的式样排布的,没有高脚桌子,皆是铺了香席席地而坐。袁熙未来的小姑子白小姐也在,正在弹奏古琴为众人助兴。

因为都是相熟之人,见玉珠随和,众人也便不再坚持,只聆听白小姐弹奏一首,一曲音罢,众人纷纷赞颂白小姐的琴艺似乎更精进了些。

袁熙这时笑着对玉珠道:“请太尉夫人过来坐,我们方才可是正说起你呢。”

瑞国夫人也笑着朝她招手:“快些过来,我们正好一起打一局花牌。”

因为茶室里还有若干未婚的小姐夹杂其中,众位成婚的贵妇们一时收敛了许多,可是闲谈之间,还是忍不住夹带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语来。

而不在场的广俊王妃便成了众人调侃的对象。

那日临江的黑绸散落,真是叫众人开眼,一时看得真切分明。便有人调侃说广俊王看着不够健壮,其实也算是分量十足,王妃可真是有福气了。

可也有人说,哪里算是分量十足,不够刚够斤数罢了,说这话的有没有见识的嫌疑。再说广俊王热爱集美,家中妻妾甚多,只怕分到王妃那里的份额也要几近全无了,不然为何王妃这几年来,膝下都无所出?

再说若是论起斤数来,当是尧太尉乃是个中翘楚,那鼓囊囊的样子,真是叫人开眼呢!

玉珠听得那些个妇人一时聊得忘形,竟然又白嫖起了自家的丈夫,而旁边的未婚小姐们也纷纷竖起耳朵来听,当下有些不适,便起身带着小姑子去花园里逛逛。

尧姝亭那日是被母亲及时捂住了眼睛的,一时无缘得见那盛况,现在听几个贵妇小声议论,不由得背后偷偷问嫂嫂。

可是玉珠哪里能说出个仔细,只笑着道:“小孩子莫要打听,不然婆婆可要罚我了。”

就在这时,背后有人喊:“太尉夫人且等等,我们一起散步可好,玉珠回头一看,原来是袁熙带着白小姐也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敲完~~泡澡澡去~~~后背好痛

☆、第148章

花园的主人相邀, 玉珠自然不能推却, 于是四人两两成行,游走在花园的小径中。

常年在庙庵的生活, 使袁熙的起居不免沾染了些老人的气息。这脚下的石径特意铺设了打磨成卵石一般的玉石, 凹凸不平地镶嵌在路面上, 穿着软底的鞋子走过的时候, 自然借助体重按压着脚底的穴位。

玉珠走了几步便觉得脚下酸软疼痛得很, 而身后白小姐和尧小姐两位年轻的姑娘,更是早就忍耐不住, 早早低呼嬉笑着另外走了花园另一侧的小径上去了。

袁熙小姐看着玉珠似乎忍耐不住了,便笑着挽起了她的手道:“我之前呆了庙庵里, 便修了这样一条路,山上的生活粗鄙,没有玉石, 只能铺设些卵石。入夜时, 许多常年呆在庵中的老尼姑睡不着觉, 便会在石子路上光着脚儿,来回的走,走得双脚酸麻了,也好入睡了。初时我不懂,可后来发现在庙庵里呆地久了,我夜里也会失眠,于是几乎每一夜都要在石子路上走上半天……如今就算下山了,这习惯一时也改不掉,就又铺了一条。”

玉珠不知她为何说起这段心酸的旧事,但也不好改道,便只能再咬牙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