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本应该是黑沉沉,忽地下起了大雪,四处白茫茫,周遭的一切被反射的透亮,秦知言站在小区的树下,光秃秃的树干不堪重负几乎要折段。
季语安被感应到了,上了楼站在阳台往下看,忽地瞧见一点星火,只看到手瞧不见脸。
那人抱着手在抽烟,她的动作很慢,不像是老烟鬼的急切,慢慢的,像很忧愁又像是散漫发泄郁闷。
寂静冷沉的夜晚没什么人路过,季语安伸着脖子,双手撑在栏杆上,费劲地想看清下面的人。
她看不见白色的烟雾,只能看到烟头的星火,可就那一点点星火,把她的心烧了个着穿。
季语安万分笃定树下的人是秦知言。
就在她收手准备冲下去的时候,在屋里忙碌的季爸爸喊了声“吃饭”,就一个转身的时间,树下的星火不见了,黑夜吞噬了一切光。
心头的火随着大雪慢慢冷却,可到了玄关季语安又忍不住回头,也许,也许人就在下面。
这么冷的天还来看她,一定是想她了,今天这人还亲了她,显然是动情了,要是她下去,指不定会跟她告白。
季语安被自己的想象感动了,她从楼上跑下来,果然在树下看到了人,秦知言正侧着头在点烟,拇指推着金属滑轮,对上视线的瞬间,手指又匆匆了回来。
两人沉默着,季语安先开口,她抬了抬下巴,“你不是好学生吗,怎么开始抽烟了?”
她记得读书那会,秦知言是老师夸赞的榜样,高中就当学生会的主席,而季语安恰恰相反,成天流里流气的,跟着一群小太妹混。
有一次小太妹给她递了根烟,季语安还没来得及接就被秦知言看到了,秦知言扯着她的手腕把她带走,告诉老师扣分不说,放假回去还告诉她爸妈说她不学好。
季语安被狠狠收拾了一顿,气冲冲去找秦知言理论,秦知言用一种特别看不起人的眼神看她,“好好学习,抽烟像什么样子。”
现在她又像什么样子?
秦知言把打火机揣回兜里,另一只手直接将烟折断,被吹久的嗓子略哑,“平时不抽。”
“哦,”季语安说,“可是你还是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