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婚碎 福禄丸子 2327 字 16天前

“小心……”他扶了对方一把,鼻端嗅到熟悉的气息,心头微微一跳, “长安?”

面前的人的确是殷长安, 她靠在另外一个人怀里,稳住身体, 一边朝他笑,一边急急忙忙地翻看手里拎着的纸袋:“敬之……啊, 还好还好,东西没碰坏, 都怪我太不小心了。”

她暖暖的笑意, 像夏日海边吹来的风。骆敬之看着她,一时挪不开眼。

她身旁的人戴黑色棒球帽,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是左时。

心头升腾的暖意仿佛被冷水浇灭, 骆敬之握紧身侧的手, 说不出话来。

左时看他一眼, 又低头蹭了蹭长安的发顶,低声道:“我去给你买瓶水。”

长安点头,他走开了,她才伸手在骆敬之眼前晃了晃,笑道:“你下班啦?”

你下班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以前每天都从她这里听到,现在仿佛就是他的生活拼图里少掉的那一块。

“嗯。”他点头,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在家睡了两天,到现在还有点困。”倒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迷迷糊糊的,所以刚刚才会撞到他,她有点不好意思。

但尽管这样,她精神头还是很足,比当时她离开去旅行时好多了。肤色好像晒黑了一些,却显得健康,两颊饱满,不再是消瘦憔悴的模样;头发似乎也长长了,编了个辫子斜斜地从一侧肩膀垂下来,穿一条宽松的背带裙配衬衫,外面套了马海毛的开衫毛衣,很青春可爱的装扮,却又多了些妩媚的女人味。

她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很难讲这种不一样是不是因为另一个人,但骆敬之心里已经有说不上来的空落。

“听你妈妈说你们去了巴西,那里好玩吗?”

“好玩。”提到亚马逊经历的一切长安眼里就充满了光彩,把手里的纸袋举高递给他,“喏,这是给你带的礼物,有我亲手摘的咖啡豆,烘焙好了,你可以拿来冲美式。还有两瓶酒,他们都说好喝,是特产来着,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记得他跟闵婕一样,也喜欢收集世界各地的酒,大多是大小酒庄出产的红白葡萄酒。她的小店还在的时候,他还会把喜欢的酒存在那里,有时取出来跟朋友一起小酌。

“我很喜欢,谢谢你。”他接过纸袋,“其实你不用特地带礼物给我。”

“不,我跟你说好的,要带礼物的。”

“可我送你的东西,你都没有收。”

“噢,那个……”她想起那些涂色书和彩色铅笔,赧然地笑了笑,“你给我买过很多东西了,而且……左时会不高兴。”

身为她丈夫的时候,他给她买过什么,他真的想不起来了。而这里,他听到她话里的重点,心蓦地一沉:“你跟左时……你们在一起了?”

长安脸色微红:“嗯。”

骆敬之自嘲地笑笑,这时候他该说什么?祝福她,还是像以前那样,警告她离危险人物远一点?

左时真的还危险吗?以前他怀着目的接近长安,然而殷奉良死后他毅然决然地离开,就是放弃报复了,他们都知道。何况在国外那么久,长安她妈妈也在,如果连她也放心将长安交给左时,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一切已是定局了?

长安跟他面对面站着,忽然想起什么,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进他的纸袋里:“这个是给高医生的礼物,麻烦你带给她吧。”

高薇……骆敬之试图解释:“长安,我跟她没有……”

“算了。”他有点气馁,突然不想解释了,收下东西,问她,“怎么跑到医院来了,就为给我送礼物?”

长安摇摇头:“我生病了,来看病。”

他蹙眉:“你病了?什么病?”

“我这里,好像长了一个肿块。”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露出忧虑的神色,很快又换作乐观的笑,“不过是很小的一块,左时说一定不会有事的。”

如果连她自己都摸得到,那也不会是很小一块了。骆敬之脸色严肃起来:“他不是医生,没有资格做任何判断。长安,你之前看过医生了吗?有没有什么说法?”

她摇头:“我挂了王主任的号,等她把前面的病人看完,就轮到我了。”

骆敬之看到她手里的挂号单,扭头看了一眼隔壁诊室的王主任,看起来还有两三个病人才到她。

南城一院很多科室都是全省最好的,她选择到这里来看诊,却略过他,找了别人。

骆敬之深吸口气,对她说:“长安,让我帮你检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说这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很有压迫感,毕竟这是他的专业,是他最有自信的领域,最重要的是他担心她的病情。

“不用了,敬之,我……”

“我们不需要,谢谢。”

长安还想用比较委婉的说法拒绝他的好意,左时就回来了,没有任何余地地一口回绝。

骆敬之道:“生病的人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如果是我生病,说什么我也不会到你工作的医院来。”左时把拧开的矿泉水递给长安,“但我尊重长安,这里是她爸妈工作过的医院,她到这里来看病没那么害怕。就算这样,也不意味着她就要做你的病人,这里优秀的医生这么多,要确诊一个□□上的肿块并不难。”

骆敬之看向长安:“长安,你怎么说?”

“我……”她握紧手里的矿泉水瓶,看了左时一眼,有些抱歉地说,“敬之,我请王主任看就好了,很快就轮到我了。你不是下班了吗?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究竟是不想麻烦他,还是不再信任他呢?骆敬之看着她偎在左时怀里小鸟依人的样子,胸口竟然火灼似的疼。

他点头,尽可能地维持自己的骄傲,对她说:“好,那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

“嗯。”

长安仍是懵懵懂懂的样子,而左时的脸上看不出得意之类的任何表情,不管他说什么,对他们来说大概也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夜幕深沉,骆敬之坐在公寓里用来分隔饭厅和厨房的小吧台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