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玉不知道後母想和他说什麽,但是一看到陈金凤那严肃中带著厌恶的表情,想来不管怎麽样绝对不会是一件令他开心的事情。
陈金凤和张君玉两人分坐在客厅沙发的两端,隔了一张桌子。
你明年毕业的时候就是十八岁,算是成年了,我扶养你的义务也就到此为止,你读不读大学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要怎麽过也都是你的事情,你爸留的遗产你的那份我没动,都在这个帐户里,现在这就提早给你自己拿著。陈金凤冷冷的说著,把一个银行户头放到了桌上,推给张君玉,至於这栋房子当初买的时候就是我的名下财产,到时候我会卖掉,至於你房间的东西是你的你就自己带走。大概就是这样,有什麽问题吗?
张君玉看著陈金凤,这个倔降的女人随著岁月过去,唇角的纹路让她看起来更加的严肃。
他伸手拿过了那个银行户头本,就算他再怎麽样成熟,张君玉也没有过遇到这种情形的经验,不过这种经验也是一次就足够了。陈金凤再怎麽不喜张君玉,毕竟在张君玉的父亲去世後还是把他这个继子给养大了,这时突然对这个十六岁的少年说,你初中毕业後就要靠自己,没有想过未来的少年就突然的对未来产生了无措的感觉。
张君玉不是那些从小就因为家庭因素而必须去外面打工或者帮忙家里操持的那些人那样的成熟,对未来至少明白一个方向,他的成熟在於如何讨好男人的方面,而这些,对他想像以後的生活并不能起到任何帮助。
陈金凤觉著把帐户给了继子也就够了,起身就离开了客厅。
张君玉拿著那个本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卧房很舒适,木制的家具看起来很是精致,就连木椅子的椅背都有著漂亮的雕花,这些都是从前张君玉的父亲买给他的。除了这些大件的家具,张君玉还有更多的小礼物,那都是从前他表现好时得到的奖赏,件件精美昂贵。
说来,他和江仁做爱,就算表现好,也从来没得到什麽奖赏,但不知怎麽的,张君玉感觉这样反而觉得更好。
张君玉打开了帐户本看,里面的钱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绝对是十分大额的一笔,但对一个没为这事情操心过的十六岁少年来说,也是不知道该怎麽用的一笔钱。
陈金凤都说了,十八岁後他得搬出这里,念不念书要看他自己。就此而言,他脑袋里能想的最有概念的也就是找房子、找学校这样而已,再延伸下去就是他应该要找什麽样的工作来养活自己。
但不管要考虑些什麽,在这第一时间,张君玉却是拿起话筒拨了江家的电话。
遇到问题时,总是想著有谁能来帮忙解决,能作为一个依赖的存在。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接电话的是江仁。
张君玉抓著话筒,叫了一声:叔叔……
君玉?怎麽了?是有什麽忘在车上吗?怎麽才回到家就打电话过来?江仁问。
我没有东西忘记在车上,我只是想问一下,如果我无家可归叔叔你会不会收留我啊?张君玉问。
你是在想什麽?江仁说著,然後突然停顿了一下,话筒里传来沙沙沙的声音间或夹杂几句等一下、很快、你别去剥它,似乎是江容在一旁说著什麽,抱歉啊君玉,容容身上在脱皮,我要去帮他抹点乳液。
啊……张君玉还想说些什麽,那边江仁已经说了句没什麽重要的事情我就先挂了。,在还没有来的及喊住江仁的时候,话筒另一端已经被挂了。
在这一瞬间,张君玉先是茫然,把电话放了回去,然後趴到了床上。
张君玉突然觉得有点空虚。
这空虚是一直都存在著的,只是张君玉装作没有。
他一开始怂恿著江容去诱惑自己的亲父不过是羡慕嫉妒江仁那麽样的疼宠江容,而在他们父子间真的有了肉体关系後,这疼宠仍然没变,江仁从来不以性爱作为交换去疼爱江容,所以张君玉的羡慕从来没有消散过。後来,他亲身去和江仁做了爱,江仁也对他不错,他们之间作爱的关系不是用来交换些什麽,但也因此,到了如今张君玉就能发现,他再怎麽样也不可能从江容那抢来一丝一毫江仁对他的疼爱。
他从始至终得到的都只有性爱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