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从家里半强制带去医院,挂号,问诊,打点滴,最后拿药回家。
这一番操作下来,窗外的天色已经大白了。
经历了这魔幻的一晚,祝福脑子里充满疑问。
他逾矩了,而他显然不自知。
祝福半靠在卧室的床上,谢译在门口取了刚送到的外卖,是z市有名的新港式茶点。
这家店祝福略有耳闻,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偶尔路过都是供不应求,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让店家在凌晨五点半就提供外卖服务。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他一晚上没睡,身上还是昨晚那套西服,只是有些发皱,虽然不至于邋遢,却很不像他。
看了他半晌,祝福收回了目光,接过男人手里的粥,小口小口地吃着。
她的卧室很小,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外加一个床头矮柜。
谢译抽出书桌下的凳子,坐下,像是要屈膝长谈。
他太狡猾了,祝福想,趁自己身体虚弱大脑混沌的现在打算上思想教育课?
果不其然。
“你知道自己高烧38.7度吗?”
祝福摇头。
“你家里连医药箱都没有。”
祝福点头。
“这里距离你的公司需要转一趟公交两趟地铁,保守估计单程就要花费一个半小时。”
祝福低头喝了一口粥。
“以及周遭的环境冗杂,小区的房屋质量堪忧,租户的素质良莠不齐……”
“所以呢。”她放下碗,苍白的脸色透着病态,那双黝黑的眸子却比往常更水灵澈亮。
她心知肚明,可她视而不见。
谢译接过她的碗,放在一旁的书桌上,又拿了一碗鸡蛋羹递给她。
“我认为你需要换一个居住环境。”他的字里行间已然下了决定。
祝福没有接那碗鸡蛋羹,也没说可不可以,她就看着他,无声反抗。
“你觉得我说得不对?”谢译反问。
“或许你说得没错,可这就是我能力范围内能负担的最好配置。”
她斟酌措词,语气尽量生硬,故作逞强。
男人换了个话题:“前天住的那套公寓,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还有其他几处,地理位置距你的公司没有那么方便,也是一趟地铁的路程,等你病好了……”
“那不是我的。”祝福打断他,像是在扼杀一场痴心妄想,干净利落。
他的房子,他的照料,他的鸡蛋羹,谢译的一切都不是她的。
甚至数分钟前的那碗粥,祝福都受之有愧,如鲠在喉。
第一次领教她的倨傲,谢译直觉太阳穴突突的疼。
他很有耐心地把自己的初衷阐述清楚:“我并不是想在你面前炫耀什么,也不是想通过帮助你而获得什么优越感,你不需要有这么大的逆反心理。一个女孩子在陌生城市生活很不容易,接受一些善意能让你过得轻松点,我不认为这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她沉默不作声,谢译只当她听进去了。
“你也许有一定的危机意识,但没有合理的防范措施。
三次见面都能被我撞见你的狼狈,我有理由相信这不是巧合。
或者你执意觉得这是一种施舍,可以按照这套房子同等的租金按月结算给我。
如果这样做你会心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