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看着刚刚说话的小太监一溜烟的跑进去通知,半点都不耽误,还有这旁边一直弓着身子,带着他们往一间装修比较豪华屋子走去的小太监,对这两个长相清秀的人,不禁多了些好感。
再回头看看跟在自己身后,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中都带着些兴奋之意的几人,心里面便有了些打算。
进了这会客厅之后,旁边的小太监就开始忙了起来,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拿水果点心的,虽然秦子轩并不需要这些,但团团却是瞬间就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抱着根香蕉,就冲着秦子轩呜呜直叫唤。
这小吃货,秦子轩不禁有些无奈,帮着团团把香蕉皮剥开之后,便看着它兴高采烈的吃了起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快咪成了一条缝,毛绒绒的脸上全是满足。
无语的把这小东西抱在怀里,秦子轩真是想不明白,早上已经吃了那么多东西的小团子,怎么竟然还能往肚子里塞,他真不知道自己这是养了个小狐狸,还是养了个小饕鬄。
那小太监也是机灵,见此顿时便把一些不用剥皮的水果放在了小狐狸的跟前,看得秦子轩心里更多了些好感,眼中闪过一抹柔色。
没有等多久,不过就是小狐狸吃了一根香蕉的功夫,内务府的荣总管便在刚刚那名小太监的领路下走了过来,一进屋,见到抱着小狐狸坐在主位上的秦子轩之后,立马恭敬的上来行礼问安。
眯着眼睛打量了几眼面前的荣总管,秦子轩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能在这位子上做了十几年还没倒,不只是有后台,这本身的功夫也确实是做得到位。
像是一般的人看他年纪这么小,又不受宠,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怠慢,可这荣总管虽然手握实权,却比普通的那些太监,竟看着还要更周到一些,至少这表面上的功夫就让人挑不出毛病,只可惜,再精明的人也难敌金钱的诱惑。
心中感叹着,秦子轩却没有多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打算,直言不讳的说道:“容总管,这位福公公,我锦文阁是留不下了,该怎么办你便看着来吧……”
嘿嘿笑了两声,容总管回头瞪了那福贵一眼,便直接应承了下来,虽然看秦子轩这态度,就知道对方这事办得不太好,但毕竟也是孝敬了自己那么多年,该回护的还是要回护。
对于容总管的态度,秦子轩心中早就有所预料,倒是也不感到奇怪,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手指不断的划着小狐狸身上的毛,看着难掩兴奋的福贵,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容。
“既然小事说完了,那荣总管,本皇子也该跟你谈谈正事了!”
秦子轩眼帘微垂,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一本正经的说道。
“五皇子,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才一定尽力去办……”
心里咯噔一下,久经战阵的容总管可没有忽视掉秦子轩脸上的嘲讽,顿时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按照皇宫的宫规,皇子每月的例钱应该是五百两,本皇子今年五岁,按照这个时间算下来,所有的例钱加在一起便是不到三万两,也应该差不多了,对不对?”
秦子轩笑呵呵的看着容总管,就像是再跟对方唠家常一样,看起来很是亲切。
“没……没错……”
荣总管额头的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这五皇子突然之间提起这茬,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前段时间,本皇子听人说,山西大旱,便想尽些绵薄之力,可回宫翻遍了整个锦文阁,却未曾见到一文银子,本想着等父皇回宫,问问父皇是不是这皇子的例钱取消了,现在既然遇上了容总管,倒是省事了不少!”
单手托着下巴,秦子轩笑吟吟的看着荣总管,粉雕玉琢的小脸看上去很是可爱,与怀中一脸呆萌之色的团团,更是构成一幅美好的图画。
可在荣总管看来,这面前笑嘿嘿的秦子轩就像是长着两只小角的恶魔一般,随时都能张开大口把他给吞下去,心里一颤,眼前一黑,身子不禁晃了一晃。
这皇子的份例,是□□那会定下来的,一个月五百两雪花银很是不少,秦子轩生母早逝,皇上也没有太过关注,这么一大笔银子放在那里,想要不起贪念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开始,荣总管只是少给了一些,可后来,眼见着秦子轩对这些事根本就不闻不问,心中的胆子便大了不少,到最后,更是让福贵,把原本送到锦文阁的例钱也给拿了回来。
这事做得多了,时间长了,容总管也就不把这事当回事了,可现在秦子轩突然来跟他算这笔账,还把皇上给搬了出来,才让他瞬间恍然,这事情怕是要大条了。
本来贪污皇子份例的事情就不小,但如果只是局限于后宫之中,有贵妃娘娘护着,他再想方设法把银子凑齐了,便也能混过去。
可现在听秦子轩这话中之意,甚至把此事于前朝扯上关系,这要是让前朝那些重规矩的士大夫知道,有位皇子想为急需银两的山西灾民出份力,却发现自己所有的例钱都被奴才给克扣了,荣总管简直是不敢想,他的下场到底会是怎样了,怕不是要被那群激愤的文官给撕成碎片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收藏,伐开心╮(╯▽╰)╭
第7章
一想到那副画面,容总管便觉得后脊背直冒凉气,一咬牙,心中便有了主意,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五皇子明摆着便是冲福贵去得,他可没必要为了保住对方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
没有理会自己额头那瞬间便留下来的冷汗,容总管一脸不解的看向秦子轩:“五皇子这话从何说起啊,您得例钱,奴才是每月都按时交给了福贵的,从未拖欠过啊,怎么,您竟从未收到过吗?”
似笑非笑的扫了眼已经开始浑身打抖索的福贵,秦子轩很是配合的做出了一幅惊讶的表情,更是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从未收到过。
“福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你把五皇子的例钱给私吞了!”
得到秦子轩的配合,荣总管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冲着他来得就好,至于福贵,虽然少了一个能办事的人,觉得有些可惜,但跟自己的小命一比就不算什么了。
看着荣总管那疾言厉色的神情,福贵眼泪都快出来了,瞬间扑腾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冲着秦子轩哀声求饶:“殿下,奴才知错了,奴才真的知错了,您饶了奴才吧,您知道得,这事不是奴才做得啊……”
福贵现在可算是把自己的肠子都给悔青了,昨日里他还在做着可以调离锦文阁,前程似锦的美梦,谁成想今日便直接掉进了地狱,回想昨日秦子轩看向他那冷厉的眼神,福贵顿时悔不当初,趴在地上连连求饶。
见福贵这幅凄惨的模样,容总管也有了些不忍,可看着正在主位上坐着的秦子轩,容总管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你说说,都跟在人五皇子身边这么些年了,竟从没看出对方这个这般厉害的主,还把人惹到这种程度,这不是自己作死又是什么呢。
不过看在往日里那些孝敬得份上,容总管一时间并没有说话,毕竟,他若是开口了,那就是彻底得把福贵给打入深渊了,对方毕竟伺候了五皇子这么多年,五皇子又年幼,兴许便心软了也说不定呢。
抱着这样侥幸想法的容总管却不知道,秦子轩本来是没想要与福贵计较得,全是因为对方再一再二,接连不断的把主意打到小团子的身上,把他给彻底惹火了才会如此。
若是他知道,现在便不会再等着秦子轩表态了,而是直接就把这个自己作死的东西处置了,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连点眼色都看不懂的东西,现在不死以后也活不长。
见两人在那里作秀一般哭哭啼啼,磨磨蹭蹭,秦子轩幽幽的说道:“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得话,又会是谁呢,难不成还是容总管不成!”
说着,秦子轩的眼神便落到了荣总管身上,看得后者瞬间一个激灵,也不犹豫了,直接便是一脚踹在了福贵的身上,把后者踹得在地上滚了两滚。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本公公看你平日里还算机灵,才把你派过去伺候五皇子,没成想,你竟然如此见钱眼开,连皇子供奉都敢贪污,我今天便打死你,省得你丢人现眼!”
容总管边骂边踹,下脚可谓是毫不留情,把福贵像是个球一般踢过来踢过去得,满屋子里全是福贵的哀嚎之声。
可即便是这样,福贵也不敢把事情推给荣总管,现在他把事情担下来,或许还有一条活路,可若是他敢反咬一口,那便连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吃东西,而是用两只小爪子捂住眼睛,一幅不忍直视模样的小团子,秦子轩无趣的看了眼这不断在他面前作秀的容总管,眉头皱了皱,便叫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