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金大腿吗?我们可是亲姐妹啊。”
卓珺却丝毫不给面子,想也不想的抢过话头。
那张年岁渐长、却依旧可爱娇俏的脸庞,不知因为何种想法,倏然浮现三分促狭笑意,“虽然你现在是做回了你最爱当的小麻雀,没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光环,连姓氏都改了,实在是有点生分,但咱们都流着跟疯妈一样的血,改不了的。”
疯妈。
从小到大,卓珺都习惯于这样称呼自己的亲生母亲。
“……”
卓青没有接话,只指尖一敲桌面,钝响。
明摆着的不愿多谈。
可已然陷入自己世界的卓珺,依旧抓住这机会,在大发感慨:“司予哥给你瞒得可真好啊,离婚的消息不往外说,你的行踪也不给我们透漏,要不是今年,我安排的……要不是有人告诉我,他经常莫名其妙丢下公司的事往北京跑,宋致宁又突然对这家公司出手,我还没法联系到一块,想起我那久未蒙面的姐姐,原来现在已经混成了个高级打工仔。还真得感谢司予哥,难得这么因私误事的,不然,我哪里有机会坐在这,跟你这么说话,嗯?”
卓青忍不住打断。
“所以呢?姜太太,你对你的司予哥十几年痴心纠缠,现在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她称她一句姜太太,话里话外都带了警告提醒的意味。
可惜,宿仇于她是过眼云烟,于卓珺而言,始终是刺激不得、永不痊愈的伤口。
“对啊,当然没关系,你现在的身份,凭什么跟我扯上半点关系,”于是,回过神来,卓珺竟还愈发洋洋得意的,冲她勾唇一笑,“你连高攀都不配……从来都不配。”
“行吧,您说的也对。”
卓青耸耸肩膀,明白接下来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言好语,卓珺依旧是当年那个自我为中心的三公主。
遂径自起身,“如果你只是要说这些,说完了的话,我去通知外面的同事一起进来开会,ok?”
她坐得离门也近,早给自己找好了后路。
一转身,手便已经扶上门把,正要往下一扭——
“等等!”
卓珺忽而开腔。
扬高分贝的呵斥语气,及时将人叫住。
卓青拧眉,回头,“姜太太,还有什么事?”
昔日的卓三小姐,还留有三分稳住人心的理智,开口便说:“你放心,花了这么大一笔钱,我对这公司还是会挺上心的,公事归公事。”
“嗯?”
“但我这次来,实在是因为,还有点私事找你,谢青小姐。”
却贼心未死地,又趁着卓青停步,猛地话音一转,面露为难,“虽然我没能如愿以偿嫁进纪家,不过呢,我有个朋友,叫简桑,这几年吧,和司予哥的关系很不错,我跟二姐都很看好她,也跟老太太说了,这,也不能因为你的阴影,搞得他一辈子不结婚了吧?我就是为着这事来的。”
“……”
别的不说,卓珺顶着一张可爱脸,照旧阴阳怪气讨人嫌的本事,十几年来,倒是确实颇有长进。
“简桑跟我说,最近司予哥状况不对头,她这么一说,我又联想到,你最近的动静,姐……不是,谢青小姐,我在想,你可不是又想重回纪家,把旧事翻篇吧?这对‘新人’可太不公平了。虽然我那朋友也比较开明,也明白,谁能没有点过去呢,是不是?但她听说我正好要来上海,还是托我给您转告一句,这人啊,贵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以前你做四太的时候,就在纪家吃不开,现在估计也照样走不宽路。”
卓珺笑:“还是得想明白才好,千万别重蹈覆辙,还挡了别人的——”
“停,等一下。”
卓青越听越不对劲,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
“谁跟你说我要重走老路了?”她状似苦恼地发问,“一口一个简桑,一口一个纪家,你两边都不沾,就是个外人,姜太,是不是过了冠夫姓的年代,就连手伸到别家,也格外理直气壮些?”
“我跟她是好朋友,跟二姐也一样是好朋友,怎么了?”
卓珺脸色微红:“难道你能说,司予哥最近整天往北京跑,状态也不对,所有的事都跟你无关?”
“完全无关,谢谢。”
卓青冷笑一声。
“既然简桑小姐让你转告我,你又这么喜欢当传话筒,那我也拜托姜太太帮我传两句,纪司予喜欢谁,要娶谁,是他的想法,与我无关,我更不会拿着把刀横在他脖子上逼他怎么着。有时间在我这阴阳怪气,不如想想怎么讨他欢心——虽然八成是白费功夫。”
开什么玩笑,她一个玩文字游戏玩了六七年,写npc撕/逼剧情都写了几十万字的副组长,跟她比嘴皮子?
卓珺霍然起身,“你——!”
“别急着生气,”卓青看向她,视线淡然,“你现在也是为□□的年纪,还这么蹦蹦跳跳,看了不像样。”
“……”
“以及,同样的道理,从你十七八岁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无数遍了,纪司予喜欢我不喜欢你,不是非a即b的选择题,而是单独判断题,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搞再多幺蛾子也不喜欢你,你搞死我,气死我,人家还是不喜欢你。”
卓珺被她踩中痛脚,娇嫩的掌心在办公桌上连拍几下,砰砰作响。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不是你跟我说要聊私事的吗?真聊起私事,在卓家我是你姐,在纪家我是你姐,在哪里我都是你姐,”卓青光明正大的,翻了个白眼,“别把生活重心放在我身上,如果你不想气得要死,又打不死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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