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说的话,权五爷权当耳旁风,连耳朵都没入,但最后一句话,没法儿当耳旁风了。
“安小妖,嫁都嫁了,你他妈还想跑?!”
“你神经病啊……”安宁哭笑不得,掀起眼皮瞅着他这张人神共愤的俊脸,“我跑什么了我跑?我还不够配合你啊?权五爷,你睁大了眼睛看看,哪儿还有我这样的姑娘,就为了你们九处追踪了多年的国际间谍,就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儿也搭进去了。这年头,像我这样舍己为国的人不多了。您呐,知足,别要求的太多。”
“五爷就要求了,你怎么恁。”
男人直接耍起了无赖。
安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权五爷放心,我不会跑。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离开了你,我这条小命朝不保夕。不是你说的么,那条毒蛇已经盯上我了。我怕死的很,就想长命百岁。除非你真解决了那条毒蛇,不然我死也不会放开你。”
放开他,她下一秒就得横尸荒野!
搞不好还是被剥了个精光,生前有被性侵.犯跟虐待的那种!
“你就是死,也不能放开。”
“……您权五爷管天管地,还管得了人阎王殿?”
权煜皇嘴角一勾,勾起一抹嘲弄且戏谑的弧度,“你猜。”
“我不猜。”安宁甩开了他的大掌,“跟您权五爷不一样,我还有工作。为了跟你扯证,我翘班了整整大半天。我再不出现,曹大律该发飙跳楼了。”
别看曹大律平常好像蛮斯文败类的样子,他败类起来也是不要不要的。
曹大律,一个典型的处女座!
对人对己都挑剔的令人发指。习惯了被她这个小丫鬟伺候的曹大律,换个别人,他得疯!更何况……以曹大律的挑剔程度,别人也不会傻兮兮的往枪口上撞啊。
“那啥,权五爷,您要还有事儿。等我下班了再说成不成?我现在是真的得上去了。不管是新婚夜还是其他什么,晚点再说成不成?”
她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快要把她的大腿给震麻了!
“安律师,别太自作动情。嗯?”
拖长的尾音,沾染着点警告,又透着点嘲弄。
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权煜皇一张俊脸上满满都是轻蔑,“还真把自个儿当权夫人了!”
小脸儿一阵青红交白,安宁咬了咬嘴唇,拉开车门大步流星的就蹿了下去。
说他是矛盾综合体,诡谲莫辨,他还真一点不含糊。
时冷时热,时阴时狠。
一个让人永远也搞不明白,捉摸不透的阴狠玩意儿!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管不着,她也犯不着去管!
一句话。 “再见!”
最好是再也不见。
气哄哄的心情,在踏入律所大门的前一秒,全部烟消云散。
安宁紧紧蹙着眉头,心里边像是有一千万只蚂蚁在窸窸窣窣的爬过一样,又痒又挠。
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儿。
这个权五,到底该怎么样应对?
她就这样把自己不明不白的给嫁了……不会出事儿吧?
这样的顾虑,安宁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活生生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情绪,安宁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律所的大门。
请假的时候,说好了只是几个小时,肯定能在午休前赶回来。可现在午休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久,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了。
还不知道曹大律跟张扒皮要怎么——
经过咨询室的时候,里边传来了女人压抑的抽泣声。
安宁脚步没有任何的停顿,拉了拉肩膀上的包带,快步向办公室走去。
能来律所,会有什么好事儿?
哭哭啼啼的她见多了,心肠也就硬了。
不管看到哭的再怎么伤心欲绝,嘶声裂肺的当事人,她都已经能平静应对。再也不会像刚考入中政的时候,学校组织去下乡送法,遇到那些让人愤怒却又无能为力的事儿,让自己的情绪也被带了进去。
这样是不专业的。
身为律师,应该将自己剥离开,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冷眼旁观,做最专业的分析。哪怕很残忍,纵然很痛苦,但这就是他们的职业所在。
而不是……跟当事人一样,被代入到那种情绪当中。
这个专业,有时候也是会让人慢慢的变得冷漠至极。
“我说安律师啊!你怎么才回来啊?!”田小甜一看到她,便猛地扑了上来,“安律师,你摊上大事儿了!”
深知田姑娘喜欢夸大其词的叙事风格,安宁并没有放在心上,一边快步向曹有德办公室走去,一边轻描淡写的问,“我摊上什么大事儿了?”
“你刚才进来路过咨询室没听见吗?”
“听见了啊。”
有个女人在咨询室压抑的抽泣,这样的抽泣,其实远比嚎啕大哭更让人觉得心里压抑。
“可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田小甜瞪大了她本就圆溜溜的眼睛,“安律师,你知道在咨询室抽泣的人是谁吗?!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