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笑了笑,抬起头,“有你越俎代庖的帮我委屈忿恨,我就可以省省了。横竖,这不是没被他们抢走吗?别帮我委屈了,你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孙家父女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她不会落井下石。但她却觉得,这是活该。
“好嘛,那就让她在家里住一周。可是安律师,她才高中毕业,你能帮她找什么工作?什么单位会要他啊。”田小甜毫不客气的指着孙香雅的鼻尖儿,说话不尖酸不刻薄,很实在,但也很难听很伤人。
好在安宁也不是什么善良的白莲花儿,两个人说话,是一点不避讳孙香雅这个当事人。
安宁语气轻描淡写:“好工作找不到,服务生的工作总能找到吧?再不济,还有工厂。不需要学历能力的工作,多的是。只是你田姑娘从来都瞧不上眼罢了。”
田小甜冷哼一声,“她会看得上么?一个刁蛮跋扈的前富家千金!”
“她看得上也得看,看不上也得看。我就这么点能力,帮不了她更多。”
这话,安宁表面上是说给田小甜听,实际上却是说给孙香雅听的。
孙香雅已经不是当年的富家千金了,她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利。再哭的日子,孙香雅也得咬牙挺下去。不然,她就只能回到那个天天想卖女儿从而一夜暴富的父亲身边。
如果眼前的日子不是孙香雅想过的,那她除了努力改变现状,就只有接受现实。
人,不能一辈子活在当年的荣华富贵当中。
美梦总要要醒来的一天。
田小甜委屈又气愤的在安宁耳边唠唠叨叨了很久,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人不是安宁,而是她田小甜。对此,安宁只是笑笑,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的赶人。
虽说田姑娘替她委屈跟忿恨,是越俎代庖。但她心里却很暖。
她从没说出口的委屈与愤怒,现在田姑娘全帮她说了。
委屈她的委屈,愤怒她的愤怒。
身边有个这样的人,真的不赖呢。
田小甜还说安宁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咬牙切齿的把孙香雅一顿数落挤兑,极尽的冷嘲热讽,让孙香雅又开始低低的抽泣掉眼泪,可一转过身,田小甜却把自己的零食包扔给了孙香雅。
看孙香雅数九寒天的日子里,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田小甜还把自己放在律所备用的羽绒服扔给了她。
安宁摇摇头。
田姑娘,才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
跟她不一样,田姑娘才是不打折扣的好人。
……
“你就睡在客厅的沙发床上,冰箱里的东西你随便吃,有什么需要的现在就说。”
面对田小甜这个不喜欢自己且又牙尖嘴利的房东,孙香雅有些怕她,缩了缩脖子,“没、没有的。”
“这是你自己没有要求的,到时候别说我刻薄欺负你。”田小甜双手叉腰,“没别的规矩,就一点,我跟安律师的卧室,不允许你进去。”
孙香雅一双大眼睛,无辜又惹人怜惜,“好的。”
“洗漱用品刚才在便利店也给你买了。晚饭也给你吃了,没有别的事儿,你就在客厅待着吧!”
田小甜趾高气昂的冲孙香雅哼唧了一声儿,带着点小女儿的娇憨,也透着点幼稚的报复心理。她邀功似得跑到了卧室,冲着安宁摇头晃脑。
“安律师,怎么样爽快了吗?”
“哎……”
“好端端的,安律师你叹什么气啊!是嫌我做的不够过分吗?哎呀,我也是第一次当恶人嘛,还需要多多学习。”
“你明明心里也很同情可怜她的遭遇,何必为了多少年前我都不介意的事儿勉强自己当恶人呢。”安宁伸手一敲田小甜的脑门儿,“田姑娘你啊,就不是当恶人的材料。”
田小甜捂着被她敲疼的脑门儿,“可我心疼安律师你啊!我总觉得不给孙香雅一点颜色难堪,会对不住你。” 安宁一边解开自己盘在脑后的黑发,一边懒洋洋的舒展着酸麻的身体,“人家也没欺负我,就是对我不闻不问罢了。”
“安律师你太善良了啦!”
她?
善良?
安宁笑盈盈的弯了弯一双狐狸眼儿,“田姑娘你可真会说笑话儿。”
田小甜看着她一双弯成月牙的狐狸眼儿,吞了口唾沫,“安律师,你真好看!”
是真的好看。
平常安律师也笑,但要么笑的冷漠,要么笑的虚伪,要么笑的疏远。虽然她现在笑的也很嘲讽就对了,可……
田小甜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吧……安律师眼尾卷着的慵懒,嘴角勾起的弧度,连她这个天天流哈喇子看韩国欧巴的妞儿,都有点被安律师给撩到了……
如果她要是个男人,绝对要睡了安律师!一次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