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栀瞪圆眼睛, 她刚刚貌似把那句话打成了“一周同房一次”,于是夺过鼠标想要撤回。
孙念念突然从旁边抱住她,“是女人就不要怂。”
“我刚改了一下, 改错了。”
“不要以为我会相信这个借口。”孙念念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 手上劲一点没松。
时栀欲哭无泪, 跟她解释半天她也不信,只好朝她卖萌, 眨眨纤长的眼睫,用矫揉造作的语气说, “小念念,看在我们曾经同床共枕的份上,你可不可以让我撤回一下?”
“不可以。”孙念念十分坚定, “我们女人说出的话就像是泼出的水, 是不可以撤回的。你不是不好意思吗, 我这也是帮你。”
不管她怎么说孙念念也不听, 直到两分钟后不能撤回孙念念才将她松开,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笑。
“喂!”
时栀哭丧着个脸, 唇瓣噘起来, “我是真的写错了。”
孙念念一看先是错愕, 而后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你这,一周一次?这么矜持不像你。”
“你……”
“没事, 我帮你补一句, 一周一次,一次一周。”
“?”
时栀简直不敢想象孙念念真把这句话发送过去会是什么场面, 她慌忙夺过手机, 趁她的魔爪还没伸过来的时候飞速锁屏。
“跟你开玩笑, 你怎么急了。”某塑料闺蜜这会儿笑得喘不过气来,末了小声说,“可是,你不想吗?”
“……”不要拆穿她!
本以为时栀会起身揍她,却见她低着头一副“我的天啊到底该怎么办”的表情,已然陷入了纠结之中。时栀恨不得自己有时间倒流的魔法,这样就能挽回刚刚发生的事了。
周修谨看到会是什么反应……按照他温柔的性格来说,应该会轻笑一声,而后认真地跟她探讨这个问题吧。
然而周教授每次那个洞悉、纵容又带着点玩味的笑容,非但不能让人放松下来,反而会让人更加不好意思,甚至会让人脸红。
她盯着桌子上的手机,像看定时/炸/弹似的,生怕这时候周修谨回复了。但是她等了一会儿,那头也没什么回音。
时栀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转念又想到,早死晚死都是死。
“你到底害怕什么?”孙念念好奇,一语点醒梦中人,“是因为在周修谨面前装纯洁少女太久,导致你入戏太深?”
她一怔,随即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对哦。”
所以她到底在怕什么。
时栀突然理直气壮,只要她不脸红,脸红的就是别人。
这么一想时栀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都放松起来,余光瞥见夏璇从旁边慢慢走过来,她嘴角的笑意淡了淡。
“对不起。”夏璇知道自己很蠢,但是她当时就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以后保证不会再跟那个人联系了。”
“你联系,下次我才不会管你呢。”时栀这回是真的气着了,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孙念念拉时栀出门之后,有些好奇地问,“你店里那女孩怎么了?”
“还说呢。”时栀把那天的事说了,末了感慨,“你说,为什么再优秀的女孩都会执着于渣男呢?”
夏璇说她自卑,然而事实上她工作能力出众,学习成绩优秀,是个值得被爱的人。
她往后躺了躺,一本正经地说,“不像我,我一直觉得我是迪士尼在逃公主,不是王子根本配不上这么高贵的我。”
前面开车的小吴差点喷出来。
时栀不满地看他一眼。
孙念念一脸无语的表情,“让她吃点苦头就好了,你不应该去帮她,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昨天确实差点被揍,幸好周修谨跟我一起去的。”时栀一想到他帅气地将渣男赶跑,顿时星星眼,“小念念,我从来不知道周教授打架这么厉害。”
“奇怪,他什么身体你不应该很清楚?”
“……”等等,这好像不是开完幼儿园的车。
时栀仔细回想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周修谨结实的腹肌,思想刚走到危险的边缘,怀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她一打开,心一跳。
“在哪,我想见你。”
手机顿时烫手起来,时栀哭丧着一张脸,先前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轰然倒塌。
周修谨看到这条消息是在三分钟前。
他本来正在和几个学生开会,听了他们的实验汇报之后随口给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
结束后看了一眼手机,时栀的信息就跳了出来。
他双腿交叠,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认真地查看她的文件。触及到“结婚”和“同房”两个词,眸光明显晦暗了几分。
他单手支着腮帮,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平静,但滑动的喉结暴露了他的内心起伏。
他像是内心深处种了好久的种子,在接受到一点雨露和阳光之后,就争先恐后地往上钻着嫩芽,痒痒的、胀胀的,快要把胸膛撑破。
周修谨轻笑了一声,似乎在屈服某种他从前并不相信的宿命一般。
没过几分钟,那头发过来一条消息,“周教授,我不方便跟你见面。”
他若有所思,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
“……”时栀恨不得把手机扔了,顿了好半晌才接起来,男人无懈可击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笑着问,“哪里不方便?”
时栀当着周修谨的面现编谎话有些发挥不好,“就、我现在有事,要陪孙念念去试婚纱。”
她冲周修谨眨了眨眼,仿佛在暗示他,“你懂我意思吧,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时栀又说,“你不忙吗?应该有很多事吧,有什么事我们就直接在电话里说呗。”
昨天周修谨为了帮她牺牲了不少自由时间,想必现在应该有不少工作。
“是很忙——”
她心口升腾起一丝希望,却见周修谨慢慢抬起眼,嘴角带着兴味的笑,“但是抽出见你的时间,还是可以的。”
“……”看来今天躲不掉了。
时栀欲哭无泪地看着孙念念,明显把她这个始作俑者给记恨上了。被指控的某人非但不自责,还一副看热闹不限事大的模样,她冲电话里喊了一声,“周教授,我们在世纪之恋等你哦。”
时栀见周修谨挂了电话,整个人都写满了绝望。
孙念念忍笑,“不用谢我。”
汽车很快就驶到了商场。孙念念明明快要步入婚姻的坟墓,整个人却仍旧带着购物的兴奋,俨然将婚纱店当成了服装店,指着一排,“这个这个这个。”
服务生将衣服取下来,伸出手,“请跟我到这边来。”
这里的服务很好,孙念念进去的时候时栀被请到一旁喝咖啡,她戳了戳面前的点心,似乎又陷入了食物的世界。
孙念念换了好几套,效果都不错,但总是觉得差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