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想到有人因为我的一个决定家破人亡,或者因为我的一个决定无家可归,我哪怕选择少赚一点钱,也不会让事情演变成这种局面。”
付勋州打断冀阳文的话:“那是你的事,不用强加在我的身上。”
冀阳文深吸了一口气,说:“昨晚,薛伊宁自杀了。”
付勋州怔了一下。
冀阳文说:“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经过抢救,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我很抱歉。”付勋州道。
冀阳文摇头:“不用抱歉。就像你所说的,她并不是你的什么人,并且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回应。”
最让人无能为力事情的莫过于如此。
因为冀阳文很明白自己没有什么资格恨付勋州。
即便昨天薛伊宁因为付勋州去自杀,这件事也和付勋州无关。
冀阳文缓缓从地上起来,笑说:“付先生,今天的事情是我失礼了,很抱歉。”
道完歉,冀阳文依旧是那个乖戾的偏偏公子哥。他目中无人,满不在乎。
付勋州的眉头依旧紧皱,他伸手拦住准备离开的冀阳文,道:“你接近周又菱,是因为你恨我,对么?”
冀阳文闻言轻笑:“不好意思,不要用小人之心猜测别人,我想找你麻烦何须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付勋州将信将疑:“你不要伤害周又菱。”
“放心,我非但不会伤害她,还会好好保护她。我和你不同,我没有那么冷漠。”话说完,冀阳文径自离开。
付勋州看着冀阳文的背影,大声道:“你若是敢伤害她,我会百倍奉还。”
冀阳文头也不回地笑道:“这句话送给你自己吧。”
付勋州看着冀阳文远去的背影,内心依旧复杂。
一开始付勋州就知道冀阳文和薛伊宁是姐弟的关系,整个南州市就那么大一个圈子:周、付、薛、冀,这几家几乎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冀阳文的母亲薛一梅是薛伊宁的姑姑,并且,薛一梅是付勋州姑姑付之清的闺蜜。
得知薛伊宁对付勋州有点意思,所以付之清没少在中间帮忙牵线。只不过付勋州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冀阳文是家中独子,自幼和薛伊宁的关系就如同亲姐弟。对于薛伊宁的病情,冀阳文一直都很担心,却无能为力。后来得知付勋州对薛伊宁的并且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薛家的人都非常重视,薛伊宁的父亲更是亲自去求付勋州。
付勋州知道,三年前,也就是在他和周又菱结婚的前夕,薛伊宁的父亲突然去世。
这两件事情其实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但在这两件事之前,薛伊宁和她的父亲曾一同来找过付勋州。
当时薛伊宁哭着说付勋州抛弃了她,事实上,那个时候的薛伊宁抑郁症突发,将付勋州幻想成了自己交往多年的男朋友。薛伊宁指责是周又菱这个“第三者”抢走了付勋州,让付勋州不要和周又菱结婚。
薛伊宁的父亲一脸无可奈何,他让付勋州千万体谅,切莫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使得大多数人都误以为付勋州曾经真的和薛伊宁在一起过。甚至以为付勋州的真爱的人是薛伊宁。
付勋州毕竟只有一张嘴,止不住外面所有人的嘴。关系亲密的人无需付勋州多做解释便知道缘由,无关的人他多解释也是浪费口舌。
而就在这件事情发生后的几天时间内,薛伊宁的父亲突然脑溢血离世。事情发生得突然,也让付勋州有些始料未及,毕竟两天前还和自己说过话求过情的人突然没了,他的心里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薛父过世以后,付勋州也和周又菱结婚,薛伊宁更是远赴国外。付勋州以为,这些年薛伊宁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
*
晚上十点,病房里只剩下周又菱一个人。
周又菱把父母都赶回了家,也不让身边有陪护。昨晚她一个人睡得好,也相信今晚自己一个人更没有问题。
只是周又菱刚躺下,又听到了敲门声,她以为是父母又返回,于是道:“爸妈,我都说了我一个人没有问题的,你们在这里也不好休息。”
转过身,周又菱看到站在门口的付勋州。
“怎么是你?”周又菱问。
付勋州站在门口,柔声询问:“我可以进来吗?”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周又菱说。
付勋州顿了一下,说:“我只说一句话就走。”
周又菱表情冷淡:“那你说吧。”
付勋州直接道:“你不要相信冀阳文,他待你不是真心的,他接近你是为了报复我。薛伊宁是他的姐姐,他因为薛伊宁怨恨于我。”
周又菱并不了解薛伊宁得重度抑郁症的事情,皱着眉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付勋州一时之间言语有些匮乏,他张了张嘴,发现想要解释这一切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
周又菱看着付勋州,似乎是要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付勋州说:“你不要误会,其实我和薛伊宁之间从未有过什么。”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周又菱咬了咬牙。
也不知为何,她听到薛伊宁这个名字就很反感。这个女人的名字在她三年的婚姻里阴魂不散,就连她离婚了,她还是时常出来蹦跶。
几个月前,薛伊宁因为在食·色投放蟑螂的事情,一度让场面十分难堪。周又菱也丝毫不手软,直接报警让警察抓走了薛伊宁。至于后续的事情,周又菱便没有再去理会,都让餐厅经理去跟进。
再后来,周又菱也无意间得知,其实付勋州和薛伊宁之间的传闻根本子虚乌有。但彼时,她早已经和付勋州离婚,再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
付勋州知道周又菱不想提起这些事,便关心地询问她:“你今天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