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山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走过来小声对周又菱说:“菱菱,你看,勋州一个下午就一个人坐在外面走廊上,看着怪可怜兮兮的。”
周又菱抬头看了眼老爸:“爸,你觉得他可怜你就去陪着他,我不会介意的。”
周之山一脸无奈,只能轻叹一声。他也不敢说得太大声,深怕在一旁小憩的容慧英会听到。
晚餐过后,容端静特地来医院探望周又菱。
容端静传说周又菱的生子之道也非常简单:“就跟拉屎一样的,没有什么好紧张的,相信医生就是了。”
周又菱被容端静逗笑:“你能不能把生孩子那么神圣的事情说得那么恶心?”
“道理也差不多啊。”容端静朝周又菱眨了眨眼,说,“实不相瞒,我当时生孩子的时候就拉了一坨屎。孩子还没生出来呢,先震出来屎了。”
周又菱闻言嫌弃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听不下去了。”
容端静:“这有什么,我当时就当着医护人员的面拉屎,你说我丢脸不丢脸。”
周又菱让容端静赶紧住口。
容端静的话也停不下来,想了想,对周又菱说:“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在走廊上看到付勋州了诶,听姑父说,他今天一整天都坐在外面等着?”
周又菱闻言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她下午来的时候付勋州就已经坐在这里了,看来是真的坐了一天了。
“要不,你让他进来吧。”容端静说。
周又菱皱眉,“姐。”
容端静连忙解释:“你看,既然付勋州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现在他也知道你要生了。那么日后肯定避免不了要和他接触的,既然无法避免,你就坦然接受。”
周又菱闻言,眉头拧得更深。
容端静又说:“孩子总会长大的,虽然你觉得有没有爸爸无所谓,但他的心里会怎么想呢?他肯定也是需要父爱的。”
虽然不能说容端静这番话彻底打动周又菱,却也让周又菱的心里产生一些动摇。不过周又菱却管不得那么多了,她现在只想全神贯注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其他一概不管。
到了晚上,周又菱好容易开了三指,这个时候医护人员便对她进行打无痛针。
其实到开三指的时候,周又菱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小腹的疼痛了。
一开始阵痛的感觉并不强烈,她还能接受,但越到后面就愈发疼痛,而且疼痛也随之越来越密集。这种疼痛让她必须要紧握着拳头或者紧咬着牙关,才能支撑。
庆幸的是,她打了无痛针,所以接下来的疼痛慢慢也没了知觉。
到后来一直开了十指,周又菱的小腹也没有再感觉到明显的疼痛,一切都在她自己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清晨七点,躺在产房的周又菱还饶有兴致地看着一旁和她一同进行生产的产妇。那名产妇疼得嗷嗷直叫,但她的家人并不同意她打无痛针。
“疼啊……我不要生了。”那名产妇道。
医护人员冷冰冰地劝道:“再坚持一会儿就行了,你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不要大喊大叫,省得到时候没有力气生了。”
轮到周又菱这边,她则静静地躺在产房看着天花板。
五月的b市,其实气温并不太高。产房里开了空调,但周又菱几乎等于没有怎么穿衣服。
等到周又菱生孩子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婴儿呱呱坠地,医生跟周又菱说:“恭喜恭喜,生了个公子。”
说着便把孩子的性特征展示给周又菱看。
周又菱第一眼看到的是孩子皱巴巴的脸以及头发上的血水。
接生的医生说:“八点零一分,六斤一两。来,再来盖个小脚印。”
周又菱的耳边还有宝宝的哭声:“哇哇哇……”
声音并不如电视里所演艺的那般洪亮,却让她觉得很心疼。
这种心疼大概是源于母亲的一种天性,周又菱实在不忍心见他一个人躺在那里哭,甚至有股冲动想去安慰他。
生完孩子后,周又菱并没有第一时间出产房,她有些出血,需要输血,接着又在产房里观察了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周又菱便一直侧头看着躺在自己不远处那张婴儿床上的小家伙。
小家伙很棒,没有任何问题。他自己一个人在襁褓里早已经停止了哭泣,正睡得安稳。
初入这个世界,他除了一开始的两声哭泣以外,并没有任何不适。
造物是如此神奇。
周又菱也瞬间感觉到了自己一身轻松,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发现这里已经基本平坦,她忍不住在病床上轻轻动了动,发现一切是如此轻便。
乃至这一刻,周又菱的心里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她生了个孩子,生了一条那么鲜活的生命。那是和她流淌着一脉血缘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里的一个孩子。
“嗨,我是你的妈妈呀。”周又菱在心里默默对着那个小家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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