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
人与人的关系, 从来都不是循序渐进的。几个月前, 温晓和陆泽还是一双璧人,而如今, 他俩却劳燕飞分,相互见面都是厌恶。几个月前,温晓和江明诚还是看不顺眼的采访对象, 而如今, 他俩却手牵在了一起。
江明诚紧紧拉着温晓的手,毫不避讳地带着她穿过了人群,往停车场走去。
出大厅的时候, 温晓还碰到了电视台采访的记者们,他们显然对这次演出做了专题,准备上新闻。大概是瞧着江明诚器宇轩昂,大概是他们太惹眼, 他俩一冒头,记者就拿着话筒带着摄像冲着他们来了。
小伙子笑的热情洋溢,把话筒戳在了江明诚面前, “先生,我们是南城电视台娱乐新闻的记者, 想对这场演出对您做个采访,请问您方便吗?”
然后温晓就瞧见江明诚猛然胳膊上抬, 露出了他俩牵在了一起的手,冲着小伙子很抱歉地说,“不好意思, 我和女朋友刚刚确定关系,正准备去庆祝,就不接受采访了。”
这小伙子先愣了一下,顿时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恭喜道,“那真是太巧了,恭喜你们啊。”他应该是个挺有意思的人,看了两人一眼,还夸赞道,“男才女貌啊。”
江明诚很绅士的说了声谢谢,温晓以为已经结束了,谁知道他没走的意思,又解释了一句,“其实我女朋友也很有才。”
小伙子大概没见过这样夸女朋友的,直接竖了个大拇指头,来了句,“家教很严啊。”
温晓的脸都红了。
她可没想到江明诚会神来之笔,这会儿这块的人都看向了他们,一个个都是想笑的样子。她干脆扯了下江明诚,“走啦。”
江明诚就应了,“好。”
然后后面就有人笑出了声,温晓一想,可不是应了那小伙子的评价了吗?不过这会儿,她这么能说会道的人,却没了解释的想法,头也不回的拽着人就走了。
上了车,才跟人流隔绝开来。
温晓摸了摸自己的脸,都是烫的。她想了想,自己这辈子,好像除了第一次采访这么手足无措,哪里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她忍不住去看江明诚,江明诚正在启动车子,一副状若无事的样子。
温晓想了想,拿指头戳他胳膊一下。
江明诚扭头,问她,“怎么了?”
温晓干脆坐直了,跟他讲道理,“你不觉得太张扬了吗?”
江明诚就回答,“那不是女朋友,怎么介绍呢。采访我的记者?手下的员工?还是挺有好感的女士?”
温晓哪里是问这个,对江明诚答非所问简直瞠目结舌,这人平日里不这样啊。
却听江明诚说,“我倒是觉得,只有女朋友三个字最合适,你觉得呢。”
她觉得,自己刚刚有点退热的脸又烫了起来。温晓对自己这个表现简直太不满意了,她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明明都离了婚了,怎么表现的这么不经逗?
可江明诚显然没放过她的意思,总结道,“我瞧你脸红,显然也是认同的,就这个词吧,好不好?”
温晓这会儿能说什么,手是她主动去拽的,难到要否认吗?她只能说,“随你吧。”
不过江明诚显然不是孟浪的人,温晓以为他真要带自己去庆祝一番,没想到他有分寸的很,直接就将温晓送回了家。
不过,车子开到楼下,他却四处看,直到李司机那个胖乎乎的身体,出现在了他俩的视野里。
温晓没当回事,以为江明诚不想自己开回去,让司机等着他。
结果下了车,就被江明诚拉住了手,扯着她走到了一辆车的后备箱前,就听见江明诚说,“这是送你的,虽然很庸俗,跟你不怎么配,不过,却能最好表达我的心情。”
说完,他就抬起了后车盖。
暖色的灯猛然亮了起来,也将里面满满一车厢玫瑰露了出来。
没有女人会在这么多的玫瑰前,不高兴的。纵然如温晓这样的冷静女子,也会觉得心生欢喜。
只可惜,这么大捧花,温晓是作死也不敢拿回家的,她妈知道了,今夜就不要睡了。所以,欢喜归欢喜,温晓还是露了难色。
江明诚也见过张慧珍,知道张慧珍对他有误会,自己恐怕还得想办法过岳母这一关,所以很是体谅,从中抽出了一枝递给温晓,“一枝总没问题。”
温晓这才拿着她那根玫瑰上了楼。
结果一进门,她妈还在看电视,听见门响就过来接她,顺便数落,“怎么又这么晚。”
温晓心情好得很,不想吵架,就息事宁人地说,“有事忙了,妈我困了,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张慧珍一脸心疼,“那你饿不饿啊,我熬了粥,你要不要喝一口,暖和和睡多舒服。”
“妈你太好了。”温晓毫不吝啬地夸了张女士一嘴,不过随后就拒绝了,“我真困了,吃了东西又睡不着了,明早喝吧。”
说完,就带着她的包进了屋。
把门关上,温晓才把玫瑰拿了出来,一枝玫瑰,放在哪里都单薄,都不好看,不过温晓却喜欢的很。想了想,先将它插在了化妆镜前的花瓶里,一边卸妆一边看着,然后忍不住唏嘘。
这会儿不跟江明诚在一起了,有些事就可以回味一下,温晓心里的震惊才占据了上风:怎么会这么快的。
不过想想看,似乎一切水到渠成。
她本就不是被动的人,从来不想将命运交到任何人手中,主动出击,也就情理之中了。而江明诚显然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抓住时机定下来,也符合他的性格。
这么一想,再看向玫瑰,就剩下甜蜜了。
温晓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就这时候,就听见门咔嚓一声响了,她妈的声音传了进来,“晓晓啊,我还是给你热了一碗,你喝点,妈妈顺便给你说点事,五分钟就行。”
简直措手不及。
温晓下意识就把玫瑰连带那个小花瓶直接就塞袖口里了,顿时,就有水濡湿了她的棉睡衣,十二月的天,虽然有暖气,温晓也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