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并非是一国之后,手中无权柄,不过一寻常大家闺秀,想要做些什么,难如登天。
在愁闷半月后,船只到了码头,赵家令人来接。
距离千里路,颠簸二十余日,萧坤宁下船的那刻,回望江间,波涛涟漪,打向岸边。
澄澈江水的映照下,谢玙跨上江南的土地,身形颀长,湛蓝色的裙摆随风摆动,犹如江海涛波。
沈汭在前,意气风发的面旁,炙热的眼眸,与谢玙天壤之别。
萧坤宁却是好奇,谢玙为何喜欢沈汭?
冰与火的碰撞?
或许就是如此,也只有沈汭的火才能焐热谢玙的身体,那么冰冷。
也不知道前世的自己眼睛怎么瞎了,竟然看上这种人。
谢玙脑门上就差贴了清心寡欲这几字。
此地是一小地方,唤青城。但有赵家在,这些年就愈发富裕起来。在萧坤宁的记忆里,就这里长大的。
当年换女出来后,赵熙然就没有再回家,在将生意做大后,渐渐地,赵恺之一家才搬了过来。
赵熙然常年不在青城,四处走动,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在赵暨登基后,更是同皇家做起了生意。
谢玙下船后,驿馆的人来接,萧坤宁心情愉悦,总算可以摆脱谢先生的管辖了。
马车在前,萧坤宁主动道别:“学生得先生照顾,今日分别,望先生一路珍重。”
谢玙不看她,望着明朗的天际:“听你之言,我二人约莫会许久不见,莫要忘了你的功课。”
功课?萧坤宁顿愕了下,上辈子她学的东西这辈子怎么会记得住,面对谢玙,只能用怀柔政策。
她笑着应下:“学生明白。”
谢玙道:“是那些内容,说来与我听听。”
萧坤宁的笑生生在唇角顿住,这人话怎么那么多,她记得上辈子的谢玙沉默寡言,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是大动作。现在盯着她一小姑娘做甚?
驿馆的人恭谨地候着,谢玙身边的护卫是两个女子,各自负剑,同她一般,面色淡漠。
这二人的来历不俗,余音和弄琴。两人身负高深的功夫,不亚于男子,当年就是此二人为谢玙杀出一条血路,毕竟镇南王一去,沈氏族人连坐,颜家虽有兵权,确实绣花的枕头,余音弄琴便成了个中好手。
码头上人来人往,一行人锦衣华服,气质不俗,容貌惊人,在这个小地方极为罕见,引得行人驻足观望。
萧坤宁答不上来,在谢玙意料内,她苍白的面容上浮现缕缕了然,一路颠簸,她有些不习惯,可也强忍了下来。
“无妨,慢慢想,过几日我去拜谒赵二东家。”
谢玙丢下轻飘飘地一句话,就这么走了,留下萧坤宁和沈汭。
沈汭不知她的意思,萧坤宁却明白,谢玙这个时候就已经将目标放在赵家了?
果然是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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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府邸占了整整一条街,在小小的城中非常惹眼,不需人指引,入城便可见。
赵熙然阔绰,当年花重金建造屋舍,引了山上的温泉水不说,还想造什么‘阳光房,’可惜萧坤宁不懂这些,等到她离开,也没见所谓的‘阳光房’,倒可见赵熙然日日泡在泉水里。
更奢侈了便是重金买了牛乳回来沐浴,整个人躺在白色的水中,据说养颜的。
对于赵熙然而言,再多的银子比不上她的一张脸来得重要,她常说银子可以再赚,脸就一张。
她的思想与寻常女人不同,见解独到。
赵府门前两座一人高的石狮子,张牙舞爪,敲开了府上大门,萧坤宁直接喊话:“告诉赵熙然,萧坤宁回来了。”
门人本是惺忪的模样,一听萧坤宁三字,使劲地推开厚重的府门,殷勤地请她入内,跑着去传话。
沈汭不同,见到独树一帜的府邸,颇为好奇,江南庭院带着清新,所见不过是山水一体,假山成群,远山辽阔之感,万物萌芽之态。
不多时,远处走来一女子,年岁不过三十,肌肤雪白胜过萧坤宁,那双眼睛锐利,笑意盈盈。
赵熙然先看到的是英气的少女,五官轮廓清秀,通身气势不凡,若朝阳升起若青云直上,上,不禁笑言:“阿宁带着媳妇回来了?”
萧坤宁:“……”
沈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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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那段就像是甚为学校教导主任的谢玙,发现两个早恋的学生,就差没说一句:回家找你们家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