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艾金搬进来之后,梵就变得很拘谨。
虽然他在工作中也要接触形形色色的omega,但是在私下里其实没怎么跟omega相处过的,更别说直接跟人同居了。
不对,不是同居,只是单纯地住在同一间房子里。梵严谨地纠正了自己的错误想法。他和艾金没有任何的暧昧关系,只是医生和患者而已。
该避的嫌必须要避。
虽然没有真的与租客艾金约法三章,但梵的心里一直都有一杆秤,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全都给自己规定得一清二楚。
比如家里需要时常开窗通风,不能让信息素的味道滞留在屋子里,以免影响到艾金。再比如需要避免与艾金有不必要的身体接触,以免让艾金觉得自己对他图谋不轨。再再比如,每天晚上在浴室里洗完澡之后要把浴缸擦一遍,以免艾金泡澡的时候感到不适。等等等等如此这般。
梵心细如发,把什么都提前想到了。
之前艾金对他说如果闻到了玫瑰花的味道就要赶紧逃跑,虽然听起来挺好笑的,但是艾金也应该挺无奈的吧。因为**期不稳定就意味着,艾金比别的omega更容易遇到突发状况,甚至更容易遭到侵犯。
不过梵在这一点上很有自信。他虽然是个alpha,但是本身属于对omega信息素不那么易感的体质,况且像他这样在妇产科工作的alpha医生,基本上都经受过专业的抗信息素培训。虽然他也不敢说自己完全不受omega信息素的影响,但是遇到omega信息素泄漏的时候,还是比一般的alpha更能保持清醒的。
倒是艾金,他之前似乎有恋人,**期大概都靠恋人度过吧,现在他只身一人,没人能帮他解决问题,抑制剂也不能够滥用,可能大多数时候还是得靠自己的意志撑过去。
艾金这样一个二十二岁、才进入社会的omega,和恋人分手,意外流产,还失去了工作,存款也所剩不多,而且梵从没见过他联系家人依靠家人,或许跟家里关系也不好。梵越想,便越觉得艾金的日子过得很不容易,平常能帮衬他的都会多帮衬一些。
自己还真是个老妈子的命。梵时常在心中感叹。
或许是梵平时里真的谨慎过头了,艾金还是有所察觉,在某一天晚上对梵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在意我的。”
“我怕你跟我住一起会不自在。”梵尴尬地说。
“你这样做才会让我不自在呢。”艾金似乎有一点点生气,咕咕哝哝着抱怨道,“你越是在意我们之间的性别,就越是会让我感觉到被特殊对待了。明明我也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啊。”
梵见他有点不开心,顿了顿,才说:“……对不起,艾金。”
艾金瞅了瞅梵,看见这个平常温润和蔼的医生露出了苦恼为难的表情,似乎很自责的样子,觉得好像成了自己在欺负好人似的,便笑开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啦——我没在生气。希望今后还能继续和房东先生友好相处!”
梵面上的愁色隐去了,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默默地想,世界上哪有他这样被租客随意拿捏的房东,真是没骨气。
当然,有骨气也没什么用。艾金要制服一个人太简单了,好像很轻易地就能让一个人为他折服。
即便梵从医至今已经见过了各种各样的omega,也独独没有见过艾金这样的人。
搬入梵的家中之后,艾金就开始准备市议会的选举了。七月底,他已经收到了来自孜山区政府的短信,通知他已经通过了身份验证和资料审核,并告知他市议会议员的投票通道将于十一月开启。在这之前的时间,艾金都可以拿来为自己争取选票。
拉选票最常见的手段,就是街头宣讲。从八月开始,各个区的候选人们就会开始行动,带着自己的团队,胸前挂着写满竞选宣言的绶带走街串巷地拿着喇叭宣扬自己的政策,以获得民众的支持。
但这期议员候选人数足有千人,黎加市再大也经不起他们轮流进行轰炸式的宣讲,路人们会厌烦的。所以艾金不打算凑先头部队的热闹,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沉淀自己,所以要花更多的时间来准备。
这场仗比的不是谁跑得快谁声音大钱包最鼓,比的是谁最能抓住民众的心。
为此,艾金要先定好自己的目标选民。他是omega,按照常理来想,应该最容易获得omega群体的支持,但艾金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是那种非常出挑的人,从小到大收获了不少omega嫉妒的视线。相同性别的人之间尽管容易产生共情,但同样容易滋生嫉恨。所以他也必须要对omega群体进行仔细的分析,遴选出最有可能支持他的选民,重点攻破。
除此之外,其实alpha和beta也是他可以选择的对象。总有一部分人是怀着娱乐至死的心情来行使自己的投票权的,比起认真思考哪位候选人准备推行的政策更靠谱,他们更愿意随手把选票投给长得好看的,或者有话题度的候选人。这些人,可能是其他候选人啃不下来的硬骨头,不管怎么拉拢都是油盐不进,但对于艾金来说,反而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毕竟,艾金知道自己有一张足够漂亮的脸。
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和懂得如何去运用自己的优势,都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