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是关于苏未的答案。”司南看着柜子上放着的一串佛珠,说,“这是他的灵器。”
……
我叫苏未,我的爱好是,普度众生。
别人觉得可笑,其实我觉得也挺可笑的。
不过有一个人嘴上说着可笑,眼睛里却很认真。
他的名字叫司南。
他跟别人都不一样。
有些东西扎在心底,我怎么也改不了,他是一个透彻的人,看破不说破,还想办法安慰我,我觉得他虽然外表上冷冰冰的,但其实是个温暖的人。
自从被他打过后我就喜欢上了他,我说赔他一个女朋友,我到处找女孩子介绍给他认识,结果被他打了第二次。
他说不要而我冲上去的时候,虽然每次事后都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但当时他都会卷起袖子冲上来,没落过一次。
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有时候又体贴的让人想哭,我说这年头还有谁在乎五十块钱,他说你在乎的时候我是真的想哭,可我怕他笑我,我躲进洗手间,可最终还是没忍住。
毕业后我选择四处游历,我不喜欢规整的办公室生活,好像一切都没有意义,在一次协助风水师协会调查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小孩子,他的父母出车祸去世,他一个人坐在警察局的办公桌前,哭的特别伤心。
我记住了他的名字,他叫海一只。
我记得他那双哭红的眼睛,怯怯的,像只担惊受怕的小鹿。
我时常想起那孩子,忘不了他哭泣的样子,如果想照顾他,我得找份工作,于是我放弃了游历的计划,进了一家风水师协会。
工作繁重而风险重重,我的时间并不多,我有时间就会去看看那孩子。
他似乎怨恨而愤怒的长大了,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样帮他,我想起司南,如果他在,一定会说不要,他会觉得我为什么要插手别人的人生,每个人都应当对自己负责,如果事事都管,岂不是太累了?
我没办法反驳他,可我放心不下那个孩子。
每次司南说不要,我都没听过他的,我不敢打电话给他,我怕他骂我。
我就这样看着那个孩子长大了,我也发现了他的小秘密,他成长的很好,是我误会了他。
他一直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他拽着我的袖子,哭着说救救我的样子,让我很心疼,
我抱着枯瘦嶙峋,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皮肤的他,想的是,这孩子没有我照顾,能平安的长大么?
我脱口而出:“别怕,我一直在。”
我说出口的一瞬间,觉得解脱又觉得沉重。
我恐怕完不成我的梦想了,因为我现在只想好好照顾这个孩子,他贴在我怀里,哭着说一言为定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
没想到,祝越跑了,他带来了那么大的动乱,甚至打算杀掉那么多人,居然被他从特安部的眼皮底下跑了。
不能告诉孩子,让他放下仇恨,好好长大。他的仇,我来替他报。
我想,找到祝越,把他交给特安部之后就给司南打电话,告诉他,往后我都听他的,他说不要我就不做,毕竟我要养孩子,不能总惹祸。
我要老实工作,买一座大房子,跟司南住在一块儿,他那个人,又聪明又强悍,总让人觉得放心。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紫峰上,没找到逃窜的祝越,却碰见了一个跟我一般大的少年。
他说他叫西子歌。
他把匕首捅进胸膛的那一瞬间,我是真傻了,我看见红色的血不断的从他胸口涌出来,流了一地。
我究竟做了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死后的一瞬间,黑雾疯狂从体内涌出,源源不断,遮天蔽日,我知道这是凶化的征兆。
我用尽一切办法也没能逆转这个过程,他彻彻底底的沦为了一件“凶器”,一个场景。
这都是我害的,如果我能早点察觉出他的异常,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其中的问题,或许我不会轻易告诉他真相,不会亲手撕开这血淋淋的伪装,这都要怪我。
司南说我太冲动,甚少动脑子,我觉得他骂的轻了。
我坐在黑雾漫天的森林里,没有一丝光亮,黑色的天,黑色的云黑色的光,同他说的没什么不同,我才体会到他内心深处的黑暗和绝望。
如果我能早一点察觉,如果我能再谨慎一些,他就不会这样充满遗憾的倒下,变成这个鬼样子。
我抱着膝盖在空旷的森林里哭了,为自己的无能、鲁莽、冲动和自责哭,为他无辜的生命哭,为自己这半生的荒谬哭。
我甚少哭成这样,这是第二次。
我听见有人在笑,他说,你不是来找我么?怎么这么狼狈?
那声音是祝越,我看见他站在一片黑暗中,笑的既张狂又得意,他说,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看这“凶器”,多强大、多纯粹、多令人着迷。
我愤怒的与他争斗,最后当我将匕首捅进他胸口的时候,他露出了笑容,他说,你也挺可笑的,还普度众生,杀人倒是一点也不心慈手软。
我握着匕首狠狠插进他的胸口,直到他咽气我也没有松手。
我对他说,那个梦想,自从遇见你后,我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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