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楼梯上走下来,看着面前这个头发都跑飞掉的小狮子,不满的哼了哼气,“怎么,吉尔伯特小姐又炸掉了霍格沃茨的哪项公共财产了吗?”
“没有,我现在已经练习控制了,”伊芙琳摇摇头,“教授,说不准我会让东西爆炸是我的一项能力呢?”
说完伊芙琳自己先楞了一下,是有谁说过这是一项能力?难道是乔治?或者是弗雷德?
“哦?”斯内普说,“作死的能力吗?”
说完大步离开,黑色的袍角翻起伊芙琳熟悉的弧度。他走过的时候伊芙琳特地看了一下他的脖子,没有伤疤。
她顺着滴水石兽放下的楼梯走上去,敲响校长室的门。在她心里,不管什么时候,邓布利多都是万能的,她的问题,校长一定可以帮忙解决。
门被推开。
邓布利多穿着她熟悉的紫色巫师袍,带着些小星星,长长的胡子有一缕编成了小辫子,扎着同色系的蝴蝶结。
“哦,伊芙琳。你要来点蟑螂堆吗?”
好吧,吃甜食的邓布利多不是万能的。
“不了,谢谢。”伊芙琳说,“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您。”
“哦,”邓布利多把蟑螂堆扫到甜食盒子里,“那真是太可惜了。”
伊芙琳深吸一口气。
“校长先生,我感觉我的记忆好像出了点问题。”伊芙琳说。
邓布利多还是在办公桌后微微笑着。
“或者说,我要怎么分清楚我所在的是梦境,还是现实呢?”
场景迅速变幻起来。
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的华丽丽的装饰与格兰芬多代表颜色的红色和金色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样板屋一样的办公室,一点多余的装饰都没有,只在角落里架了几个坩埚,咕嘟咕嘟还在冒着泡。
画像里的邓布利多和蔼的笑着,“你不是早已经知道答案了吗,孩子?”
伊芙琳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是很能接受这一瞬间的变化。
“我应该感到高兴,你在做梦的时候都能想着回到霍格沃茨,这说明这个学校对你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画像中的邓布利多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小梳子,梳理了一下自己长长的胡子,“你的身体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伊芙琳,但是这一切一定是有一个契机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梦境没有让你回到战争胜利之后的那两年,也没有让你回到战争之前,而是重新缔造了一个全新的故事,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画像中的邓布利多站起身来,穿过画像的边框,走到了另一个画像里。
伊芙琳跟他一起走着,直到走出了校长室。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伊芙琳,这是你的梦境,你还是,让我从画像里出来吧。”走出校长室的时候,邓布利多对她说。
转眼之间,那位老者又站在他的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粒蜂蜜滋滋糖,放进嘴里。
“我一直对给我画画像的那位仁兄不是很满意,我在画像里可是吃不到糖果的。”邓布利多说,“看看你的周围,伊芙琳,还是你刚才离开的那样,快乐,和平,安宁。”
伊芙琳这才发现自己又站在了餐厅里。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似乎看不见她,也看不见邓布利多。可是伊芙琳能看见他们。
格兰芬多的桌子上,似乎又有人买到了韦斯莱兄弟的新产品,她分明的看见了科林学长的脑袋变成了一颗巨大的橙子;斯莱特林的人不满的看着格兰芬多的热闹,打搅了他们用餐的安静环境;拉文克劳的学霸们已经因为一个魔药改进的方子争论起来,凯尔西有些激动的在那里站着,就差指着书上的东西念给他们听;赫夫帕夫的同学快乐的吃着桌上的美食,间或讨论一下怎么应付即将到来的考试。
她的鼻子突然有些酸。
“你在战争中失去太多了,伊芙琳,”邓布利多说,“我们都失去了太多。”
“您失去了您的生命。”
“哦,这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只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而已。你们这些孩子失去的更多,亲人,朋友。”邓布利多笑着扶了一下掉下来金丝眼镜,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你最近应该是发上了什么事,才触发了你的这种渴望,你希望所有的不幸都没有发生过。”
原来这是她的希望。
希望所有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霍格沃茨没有被炸掉重建,斯内普教授从来都没有被毒蛇咬一口,科林学长活得好好的说不准会成为魔法报纸的御用摄影师,凯尔西会顺利从霍格沃茨毕业而不是只能去她的墓碑前悼念。
她到各个长桌之前站了一会,努力把她记得的人都在这个场景中展现出来。
她从来都不知道她原来记的这么清楚,每一个她失去的笑容,每一个她看不到的身影,原来都记得清清楚楚。
伊芙琳深吸一口气,拼命眨了几下眼睛。
她看向邓布利多,“既然知道这是一个梦境了,我该怎么样才能回去到现实呢?”
“哦,这件事情,”邓布利多眨眨眼睛,“你不应该先要想清楚你要回到的是哪一个现实吗?是你心里想的那一个,还是真正的那个。”
“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这里缺了点东西,伊芙琳,”他指了指脑袋,“也许就是触发这整个梦境的契机。关于怎么回到现实,我想你知道的比我要多一些,孩子,毕竟我可没看过那么多,麻瓜叫什么来着,啊,电影。”
他转过身去,看着餐厅门口,眨眨眼睛,笑着说:“哦,看起来有人过来找你了。”
伊芙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餐厅门口有人逆光站在那里,很熟悉。
那个人从光影中走出来,穿着西装,领结打的十分正式,头发微卷,一只手插在口袋里。
很熟悉。
等到他的脸露出来,伊芙琳缺失掉的片段瞬间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