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清上下打量他一眼,“都这样了还瞎折腾,我帮你擦吧。”
果然,想办法瞒着她是对的,她就是个色狼,女色狼。
杜笙琢磨着找什么借口拒绝,想了想算了,毕竟已经被擦过几回,再擦一回似乎并不能改变什么。
江清清很快打来水,怕冻着杜笙,只脱了他半边衣裳,抬起他的胳膊,把侧面和半边正面背面擦好,又让他坐另一边,用同样的方式擦了擦。
腿上出汗不多,只简单沾了沾水就让他继续躺在被窝里,被子翻了一面,上面和下面那床也换了换。
他说饿虽然是借口,不过江清清还是让香儿下了碗面,正好擦完澡时送过来,江清清喂他吃下。
总是睡对身体不好,下午扶他起来走走,顺便打听了一下姚掌柜的下落,姚掌柜是跟秦茗大师和她江家先前那批人一起走的,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这么久都没到。
今天再等他们一天,明天还不来的话,只能自己想办法凑钱进赌石大会了。
杜笙身体不好,能不让他费神,尽量不让他费神,江清清着人去催一催,为什么那些人还不到。
又找了人请当地的商会帮忙,将他们的丢在河岸边的船拉回来,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愿意付一笔钱,助他们将那群水盗打掉,被弄成这样,仇肯定是要报的。
她从来不是善良的人。
身边总共就那么几个人,全部被她支走,客栈里登时又只剩下她和杜笙,俩人什么都没做,走走停停绕客栈一圈,然后又回来继续躺着,一直到第二天。
跟往常一样,江清清先起来,然后扶杜笙起床,虽然现在手里银子不多,不过也不缺那几百两,叫人买来轮椅,她推着杜笙出门去赌石大会的外围看看。
怕来迟,许多人提前三五天到,没事做怎么办?自然是过来瞧瞧,所以赌石大会的外围居然也意外热闹,人来人往,像个小街道似的。
江清清颇是好奇的瞧着地上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看着都一样,杜笙是怎么从里头挑出有玉,而且是好玉的料子的?
很神奇,虽然有经验可循,她也努力想学,但是太难了放弃。
如果谁都是有一本书就能学会的话,相玉师也不会那么紧俏了。
杜笙看了一路,发现这里居然有不少赌翡翠的,还有人专门收翡翠,让他很是心动,他赌翡翠比赌和田玉有信心。
大概是销往的地方不一样,比如说京城,或者说大盛王朝更喜欢和田玉,但是别的国家偏爱翡翠,两者之间都有优点,平洲恰好是它的进货点罢了。
杜笙原来不赌翡翠,是担心没人收,在大家都赌和田玉的时候他赌翡翠,和砸手里没甚区别,现在有人收,问了问价格,还行,不算特别低之后果断选择了赌翡翠。
翡翠主要看种,所以他先选皮硬的料子,皮硬说明种水好。
场口很模糊,看不出来,现代和古代也有区别,杜笙放弃看场口,只看它表现。
来的早,刚吃过早饭,阳光正好,看料子多一个把握,杜笙矮下身子去搬一个黑乌沙皮料,黑乌沙属于高档料子,种水老,色浓,还有可能出帝王绿,然而有一个缺点,十赌九不中,世面上假货也比较多。
最主要的是价格贵的离谱,十万两并不能买下这块,它主要是大,估摸着成交价在一二十万两左右,杜笙放弃,又寻了一块。
白盐沙皮,这类皮色种水好,会出秧苗绿,也属于高档料子之一。
后世这种料子已经很少见了,被开采的差不多,这辈子也许在早了几百年的时代,所以料子表现都很好,会赌的人倒是少了很多,大概翡翠也没流行几年。
这块很小,杜笙拿起来看了看,正瞧的起劲,旁边突然有人抱怨了一声,“这块料子怎么这么差?都是裂,还卖这么贵。”
杜笙放下白盐沙皮,走过去瞧了瞧,和那人表现不一样,他几乎可以说是眼前一亮。
这块料子看着裂很多,质地粗糙,底灰,还不透明,一看就是垃圾料子,它之所以被标高价,是因为它大,有上百公斤。
这么大一块就算是垃圾料子,也价值不菲,杜笙看中的不是它大,是它里头能出高绿。
翡翠以绿为贵,这块料子也不是真的垃圾料子,它是概率很小的狗屎地,狗屎地子出高绿,而且大多呈块脉状。
行里话叫龙,“龙到处有水”,如此色和水都能保证了,就差种了。
赌它只要赌种就好,常见的种分为四等,玻璃种,冰种,糯种,豆种。
只要出个糯种就不亏,再往上都是大赚,杜笙让江清清把他推过去,细细摸了摸,又用戒指的背面刮了刮,很硬,种水应该不算差。
就赌这块了。
“东家,这块怎么卖?”
东家百忙之中抽空瞄了一眼,“不贵,十五万两。”
杜笙仰头,与江清清对视一眼,钱不够怎么办?
“要不然你去说个软话,东家看你长得漂亮,说不定就便宜了。”杜笙存了心为难她。
江清清挑眉。
“能不能翻身就看你了。”杜笙给她施压。
江清清想了想,丢下他过去,与东家有说有笑,她能纵横生意场上那么多年,自然有些手段,离得远,听不清在说什么,只瞧见她低下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子,白天鹅似的,修长干净的手挽了挽鬓发,显得格外端庄优雅,也没跟东家说多久,很快回来。
脸色已经从巧笑嫣然,变回平常那副微冷的模样,“他对女人不感兴趣,倒是好几次瞧了瞧你,很有可能喜欢男人。”
杜笙本能觉得不妙,转动手轮就要溜。
江清清摁住轮椅,“相公,能不能翻身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