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那我呢,作为斯诺星的土著居民,要告诉你一件事。”

鹿鸣泽放下那碗土豆炖肉走到阿尔法身边,抱着手臂微微垂下眼睛看着他,后者配合地仰起头。

鹿鸣泽微笑着,努力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不那么目中无人:“在斯诺星最禁忌的就是对陌生人的家乡和过去产生兴趣,遇到脾气暴躁一点的,可能直接打你。”

——这里是流窜犯和宇宙海盗的避难所,家乡已经属于“敏感话题”的范畴了。

阿尔法睁着那双灰色的眸子与他对视,良久勾起唇角:“好的,谢谢你,鹿鸣泽。”

鹿鸣泽怔愣一下,迅速移开视线——作死啊,这个人笑起来怎么这么风光霁月,还有不要这么叫他的名字好不好,也太性感了。

“咳,我现在要出去一下,过一会儿再回来。”

阿尔法还不能动,便躺在床上轻声说:“那我可以问你去哪里吗?”

鹿鸣泽从衣架上拿下外套披到身上:“当然可以,我去隔壁送碗肉,顺便拿些药回来,你不还伤着嘛。”

阿尔法下意识往门外看一眼,鹿鸣泽接着说:“你不用害怕,上校会保(ding)护(zhe)你的。”

上校听到鹿鸣泽叫自己的名字,响亮地汪了一声。阿尔法默默看了一眼蹲坐在门口朝他吐着舌头“哈、哈”喘气的大黑狗,神情复杂地说:“谢谢……”

第6章 百分百被劈腿buff

对于家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陌生人,鹿鸣泽是抱着十二分怀疑态度的,经过刚刚的一番交锋他已经确定了某些事情——比如那位伤患,也许并不如他的脸看起来那样正直。

对方回答问题时避重就轻,而且回避得不着痕迹,不会让人感觉到明显的欺骗,他显然是个撒谎高手——除了名字部分。

不过按照他撒谎的功力,名字应该是真的吧。

这些都在鹿鸣泽接受范围之内,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在斯诺星。

鹿鸣泽端着一大碗肉走到一个小木门前面,用力敲敲门:“玛丽!开门!”

不一会儿屋里就有人跑了出来,门一打开,露出门里面的小姑娘。小姑娘是完全西化的长相,皮肤很白,棕色的眼睛大大的,红头发被梳成两根羊角辫,脸上还有一些调皮的小雀斑。

她只有十六七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少女的青春气息,看见鹿鸣泽后脸上露出兴奋神色,猛跳起来扑进他怀里:“鹿哥!!!”

“哎哟!”

鹿鸣泽赶紧举高端着肉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搂住她防止摔倒:“疯妮子,把菜撞翻了看我不揍你!”

玛丽笑嘻嘻地从他怀里滑下来,顺手接过他手里的碗,拉着他往屋里走:“你从来没那样做过,我不怕!快进来,我们正好要吃饭!妈妈让我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找我?家里有事吗?你小心点,别烫着手!”

玛丽一家人就是当面把鹿鸣泽从雪地里救出来的一家,他刚来时玛丽还是个小女孩,这几年已经长得越发亭亭玉立。鹿鸣泽考军校回来就从这家里搬出来,任他们怎样挽留他都坚持离开。

玛丽长大了,他一个大男人,再住下去非常不方便。不过他住得也不远,双方家里煮了好吃的会给对方送过去。

玛丽把鹿鸣泽带到餐厅,伍德大婶端着一盘绿油油的菜走出来:“臭小子,来得真是时候,你今天可有口福。”

鹿鸣泽望了她手里的盘子一眼,惊讶地“喝”一声:“岩食菜啊!还这么一大盘,今天家里有什么大喜事?做这么丰盛。”

岩食菜是斯诺星所产的为数不多的几种蔬菜之一,数量很少,多长在悬崖上,味道跟前世的香椿芽差不多,炒鸡蛋好吃。日常里普通人家是不会吃它的,因为很难采摘,有人卖,但是贵。

伍德大婶但笑不语,伍德大叔从一本破书后面抬起头,瞥着玛丽笑了一下:“今天有人上门跟玛丽求婚,你婶婶已经答应了,喏,那盘菜就是那小伙子送来的。”

玛丽红着脸在一旁跳脚:“约瑟夫!!!你说什么!!!我还没答应呢!”

不管过多久鹿鸣泽都没办法习惯子女对父母直呼其名,一巴掌拍在玛丽头上:“没大没小。”

伍德大叔拿起那本纸张都泛黄的书翻了一页,哼道:“这丫头越来越疯了,就该早点把她嫁出去。”

玛丽撅着嘴抱住鹿鸣泽的胳膊:“我才不,我要嫁给鹿哥,我们小时候说好了,不能不守诺言。”

鹿鸣泽哭笑不得,六七岁的小姑娘知道什么是嫁人?还守诺言呢,亏她还记得。

“好了好了,快坐过来吃饭,别缠着你鹿哥。鹿,你也是,不用天天往家里送吃的,你上次拿来的还没吃完。”

鹿鸣泽笑嘻嘻地说:“没事,我煮了很多,顺手。”

伍德大婶把土豆泥端上来,一家人就正式开始吃饭。加上鹿鸣泽带来的土豆炖肉,桌上也算荤素都有,非常丰盛,吃饭的时候伍德大婶把玛丽的婚事跟他说了一下,对方是跟玛丽青梅竹马长大的孩子,听上去挺靠谱。

“他是个beta,不过玛丽也是beta,两个beta在一起蛮合适的。”

鹿鸣泽吃着岩食菜含糊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他,表面看起来还挺老实,改天好好考察一下,最重要的是对玛丽好。”

伍德大叔很赞成:“没错没错。”

这一家人俨然把鹿鸣泽当成自己家的孩子,玛丽的兄长,虽然鹿鸣泽还是叫他们叔叔婶婶,心里却很亲近。

鹿鸣泽感触最深的是他当年准备考军校的时候,伍德大婶把他的准考证给藏了起来,后来被他发现。伍德大叔把伍德大婶骂了一顿,伍德大婶泪汪汪地抱着鹿鸣泽不撒手,说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鹿鸣泽考军校走了,没人给她养老送终。

他最后没考上军校,伍德大婶倒是挺开心。

鹿鸣泽在伍德家生活了将近十年,他们早就忘了他是个来路不明的外乡人。

玛丽听他们议论自己的婚事,相当不自在地在凳子上扭来扭去,好久了见大人们还在说,就故作烦躁地大声说:“好了你们不要再说我了!明明鹿哥比我还大,你们怎么不先给他找老婆!”

鹿鸣泽呛了一下,见伍德大婶递过来的眼神,顿时头皮发麻,他迅速吃几口岩食菜搁下餐具:“那什么,我得赶紧回去了,家里也做着饭,我今天还炒了韭菜,再不吃就冷透了。”

韭菜这种东西伍德家里也有,不过味道太重,他们好像不太喜欢。

伍德大婶一见他这怂样顿时笑起来:“玛丽说得没错,你就躲吧,我看你能躲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