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陵不以为意地说罢,又蹙眉:“我让你去问裴大夫,如何了?”
成安立时有些为难,见避不过,只能硬着头皮道:“二公子说,没见着裴大夫,他年下回乡探亲,还没回京城呢。”
傅陵眸色微沉,却点头:“何时回?”
成安吞吞吐吐:“二公子说……说,不知道。”
傅陵静静挑眉:“你是想让我亲自去问小傅大人?”
成安顿时腿抖,忙道:“主子恕罪,我不敢撒谎,二公子当真如此说。他……他说,已问过医官院,江掌院说,此症不能治,是胎里带的咳疾,一遇上香粉等物便会发作,只能随身带药囊养着。不受风着凉,养好了也是没有大碍……”
他瞧见傅陵面色愈发沉重,说着说着,便不敢说了。
周遭气氛都凝住了,傅陵冷冷开口:“我说的什么?”
成安欲哭无泪:“主子吩咐,让小傅大人请裴大夫来旧京给人看病。”
“你告诉二公子,我若再见不到裴仪,也不知动向,只能亲自去京中寻人了。”
傅陵语气不重,指尖轻轻点着石案,成安心里一突一突地发毛,忙连声应下。
亭间默了下,傅陵又冷声道:“去告诉二公子,不准他再去问江思。宫中的杀人之道江思还熟悉些,我要治病,他能有什么本事。”
成安头皮发麻地应下,被吴叔送出几步后,方一脸心酸:“吴叔,您也劝劝主子,裴仪那医术通天,也治不了胎里的哮症。二公子都给问了,我这两头回话,两头受气……”
吴叔劝他:“大公子吩咐什么,你办就行了。就算治不了,那也得裴大夫来说不是?”
又提醒他:“你可赶紧的,得放在心上,公子可盯着。”
成安狗狗祟祟:“主子要治什么人啊?这么要紧?”
吴叔往岸边食摊前瞧一眼,琢磨一下,用眼神示意成安:“你自小就在府上,我就跟你通个气。就那边那位,瞧见了吗?”
成安远远一望,见一身姿纤细的青衫书生,正与卖红烧大肘子的店家聊天,春日阳光明澈,书生语笑晏晏,面容清雅脱俗,眸光温润澄净。
成安呆了一瞬:“大公子的心上人还真好康……”
吴叔拍他一巴掌:“别看了!瞅一眼认得模样就行了,可不敢当着公子的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