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怎么记得当初是你突然冷战,把我一脚踹开的。我找过你,你躲着我,后来干脆不告而别。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他在装傻?

周垚闭了下眼,忽然觉得头疼。

“好,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有一天,你把一个女人带回家。你俩做的时候,我刚好进门,我看到她背上有你说的那个独一无二的纹身,你说是你好哥们亲自给你设计的,可就是那么巧她背上也有一个。”

齐放一瞬间有些茫然,皱着眉,一手撑着太阳穴,像是在努力回想。

然后,他想起来一些片段。

“好像是有那么个女人。我那天喝多了,她送我回家,我没拒绝。她背上的纹身,操,不是我让她纹的。”

周垚一个字都不信:“为你一个人设计的,她怎么会有?”

齐放叹了口气:“我和那哥们闹翻了,他把一批图案授权给一家纹身店,其中就有我那个。我曾有一天,在一个party看到有三个人纹了一样的。”

所以,那个和他回家,不知道是谁的陌生女人才有一样的?

不知何故,周垚有点想笑。

这个理由听上去很乌龙。

但齐放还真编不出来这么蹩脚且让自己跌份的借口,除非是真的。

周垚注意到,他在说这段历史时,是咬牙切齿的语气,颌骨的轮廓隐约可见。

周垚问:“就是那个被你屡次偷咖啡豆的哥们?那个纹身师?”

齐放将下巴撑在手心里:“对。”

周垚挑眉:“你对他干了什么,让他这么恶心你?”

齐放没回答,他皱着眉,眯着眼,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等等,你就因为这件事玩失踪?好,我承认,当时是我的错。但就算上了法庭我也有申辩的权利。可我找你几次,你避而不见,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周垚终于忍不住了:“你什么时候找过我?”

在她记忆中,齐放一次都没出现过。

齐放:“每次都是fei……”

说到一半,两人都愣了,相继沉默。

周垚淡淡提醒:“菲菲已经不在了。”

齐放也有些恍然:“所以她从没告诉过你。”

周垚没说话,但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齐放,不像是在演戏,更不像是将责任推给死人。

所以菲菲,当年是你么?

——你瞒着这一切,让我不至于陷入那样反复的伤害中去?

……

周垚不说话。

齐放也渐渐沉静下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串联。

然后,他说:“原来如此。那,误会都解开了?”

周垚抬眼,诧异他能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把这十年翻过篇。

齐放扯着唇角:“好,那我可以重新追你了。”

周垚一阵出神。

齐放继续道:“这十年,无论我经历过多少感情,最终都会想起你。我会让你再喜欢上我的。”

一瞬间,周垚忽然想哭。

不是因为感动,不是因为缅怀。

仅仅是为了,当年那个委屈、彷徨,不知道怎么继续维系的自己。

也因为……

但周垚到底没哭,眼睛干涩了,抬眼间,对上齐放的目光。

齐放瞅着她,微扬的唇角渐渐落了下来,他仿佛读懂了她的意思。

他轻声问:“所以,不能再信我了是么?”

是啊,也因为……不能再信任这个男人了。

那个单纯无知,毫无保留相信他的小姑娘,走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么宝贵。

可惜,没有如果。

周垚点头,垂下眼:“前两年,我无意间看了一本小说,叫《月亮与六便士》。内容是讲印象派大师保罗.高更的一生。记得么,你很喜欢高更的作品。有趣的是,我在书里看到了你的影子。你们,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