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为了节约出差成本,普通员工的房间一般用标准的双人间,经济实惠便利,一人一间都是给主管。
周垚进屋放下箱子,突然想到这次出差住宿行程都由程翀这里的分公司安排,她一下子就阴谋论了。如果安排她和容小蓓一间,仇绍和他是男女朋友,出入女朋友的房间总是不便,可又不能直接把她和仇绍安排一间,太明显,索性一个人一间,欲盖弥彰有让人挑不出问题,到时候私下里谁和谁串门就不关程翀的事了,他只是创造了环境条件。
想不到程翀在这上头都花了心思,难怪可以做到商务部经理的位子。
周垚洗了个澡,做了块面膜,找出适合晚上应酬穿的小洋装,这时就接到微信,安排傍晚五点在酒店门口一起上车去某会所。
周垚上了点淡妆,点了口红,整理好衣服便下楼。
……
大厅里,容小蓓另外姓安的顾问已经在等了。
三个女人站在一起,点头微笑,并没过多交谈,
车子很快停到门口,三人上车,跟车来到会所,被服务员带进包间,仇绍和程翀已经在里面了。
程翀在讲话,仇绍在听,神情很淡。
说的都是业务上的事,广州这边人生地不熟,刚过来一时难以融入,和北京上海的婚恋市场大相径庭,而且数据显示更多的人希望发展涉外婚姻。
程翀提出的方案是,国内婚恋市场不能放弃,但涉外婚姻也是一块可以开发的肥肉。
仇绍一手曲指敲着桌子,听完程翀的回报,只说要考虑,先让程翀递上来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看看可操作性。
这边话音方落,程翀就接到一通电话,客户到了。
程翀出去将客人引进门,有男有女一行四人,包间一下子热闹起来,众人寒暄片刻,各自落座。
意外的是,对方四人为首的是年纪最轻的那个女人,名叫张淳。
座次安排自然是仇绍和张淳居于首座,但程翀很有眼力见的把周垚安排在仇绍另一边。
周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从刚才她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职场上尔虞我诈那是家常便饭,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语言体系,可无论哪一行,到了男女关系一事上,都是一样的。
周垚或许职场经验不够丰富,可是男人和女人之间那些钻营,她比谁都精。
那个叫张淳的女人,三十五、六岁,讲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字正腔圆,前两年也在北京,后来才来广州,是某知名的公关公司副总,无论是场地活动接洽,还是广告联络,这方面她有一个八爪鱼一样的人脉网。
一个女人,能把事业做的八面玲珑,手段一定比男人更狠,何况又是个精明干粮却又不失风情的女人。
是的,这个张淳绝对会让男人想入非非,她的样貌不是最精致的,身材不是最火辣的,皮肤不是最白的,气质不是最勾人的,可是当这些所有凑在一起,就造就一种独特的美,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食欲,连身为女人的周垚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和男人谈生意,张淳首先就赢在起跑点上。
程翀很是兴奋,从话语中透露出他先前一直要约见张淳,约了小半个月,张淳也是今天才抽出空,还是冲着从北京过来的大股东的面子。
张淳明人不说暗话,笑道:“我就直说吧,要见我,贵公司的程经理还不够级别。”
程翀陪笑:“自然是我们仇总的面子大。”
张淳从善如流,眼神瞟向神情平定的仇绍:“自然,我们毕竟是老相识了。”
正是这句话,让周垚停了筷子。
原本她一边在吃菜一边在听几人含沙射影,在尚未搞清楚人物关系之前没有冒进,那头容小蓓和安顾问分别和张淳带来的人闲聊,周垚隔着远,不好参与,便当了忠实听众。
这一刻,周垚知道,不是她敏感。
张淳的目标就是仇绍,她那眼神露骨的丝毫不避讳。
周垚看向张淳,正好看到仇绍不动声色的侧脸,漆黑的眸子微微垂着,半晌,勾唇笑了:“下午会场的事,多亏张总帮忙。”
仇绍和张淳不约而同的拿起杯子,杯缘轻轻一碰,清脆的一声,抿了口酒。
张淳轻笑:“这么客气。”
隔了一秒,又问:“这次来,还是住那家酒店?”
仇绍:“到了张总的地界,自然不会选别家。你我两家合作无间,没有贵公司的鼎力相助,我们的广州分公司不会建立的如此顺利。”
……
期间,周垚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
洗过手后,还没走出来,就听到门口两人的交谈声。
男的说:“张总好像很看重这家,还亲自来一趟。”
女的回:“你来不久,以后就知道了,看重的不是这家公司,是那领头羊。”
男的恍然大悟:“那个大股东?难怪了。”
女的一阵轻笑。
周垚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半晌见那说话的女人拐了进来,从镜子里和周垚打了照面,女人一愣,却又立刻佯装无事。
周垚对镜子里的女人微微一笑,点头,转身出去。
穿过走廊,一踏进包厢,正看到张淳抬手拢了下头发,接着便顺其自然的将手搭在仇绍放在桌面的手上。
张淳:“跟我就太见外了。”
仇绍声色未动,依然在笑,同时不经意的抬起双手环抱肩膀。
张淳便将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