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我栀二话不说给他支付宝转了八百。
聂西旬素来冷淡的脸上霎时裂开一条惊诧的细缝。
符我栀朝他晃晃手机,把袄子搭到衣架上,拖了张凳子施施然坐了下来,正色道:“哥,我打算和你谈笔生意,我问你答,你回答一个问题我给你转八百,干不干?”
聂西旬是抠,主要是早些年爸妈去世之后养妹妹太难,他自己可以不吃好不穿好,但是妹妹绝对不能受半分苦,抠门习惯就此养成。
但事到如今,他哪里还缺那八百块钱?
“好。”聂西旬爽快地答应了。
八百块钱难道就不是钱了吗?
符我栀似乎早猜到他会答应,当下想也没想,第一问题就问了出来:“你知不知道花是谁让人送过去的?”
“知道。”聂西旬看着支付宝,随口回答。
八百到账。
符我栀继续问:“是不是危玩?”
“……”聂西旬说,“是。”
一千六。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私底下联系的?”符我栀接着问,神色平淡。
“你直接问他应该更合适。”聂西旬靠着椅背,“不过你也不想去问他,所以才会想着从我嘴里套话吧。”
“对。”
“两个月前。”聂西旬无可无不可地回答了。
符我栀愣了下。
“我刚从s市回来之后没几天,那小子就私下联系了我。”聂西旬无可无不可地说。
不过他当时没当回事,毕竟筹码不够的交易对他这个商人来说,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关注。
所以今晚,聂西旬真的知道危玩会来找她。
但是依照聂西旬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会轻易把自己亲妹妹送出去?
符我栀右眼皮剧烈一跳,攥在手里的手机背面氤出淡淡的汗渍。
“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当时并没有,现在确实有一桩交易。”聂西旬掀了掀眼皮,“不过不可能告诉你,栀栀,在这件事上你死心吧,知道这些就足够了,天晚了,回房睡吧。”
“他受伤了。”符我栀没动,固执地坐在原地,冷不丁地说。
聂西旬眉心一皱,随即很快舒展开。
这点细微的神色变化被她捕捉到了。
“一个月了,是不是?”符我栀盯着他眼睛,追根究底。
究竟什么样的伤,让他整整一个月也不敢来见她?
聂西旬和她对视片刻,表情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半晌后,他推开面前一切碍事的东西,幽幽地说:“你果然对他还有那个心思。”
“那——”
“八十万。”聂西旬伸出两根手指,比出八的手势,“给我八十万,我就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符我栀:“……”
这混蛋哥哥想钱想疯了吧?!连这种昧着良心的钱也要从妹妹手里赚?!
符我栀恨恨地咬牙,她哪来的八十万?平时的积蓄不是捐了就是买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她八张卡里的余额加起来也没有十八万!
再者说,就为了问几个问题,值得她花八十万?
聂西旬瞅着她那副恨不得扑上来掐死自己的模样,心情愉悦,罕见地笑了:“没钱免谈,回去早点睡吧。”
摆明了就是不想告诉她。
他起身,拎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一手扯了扯领结,正要关灯,忽然听见他那叛逆妹妹开口了。
“我给。”她说,“等我十分钟,我给你八十万,但你要告诉我实话。”
聂西旬:“……”
钱要少了,应该要八百万或者八千万,那小子的命可远远不值八十万这个小数目啊。
……
医院,危玩和赵尔风正在思考找个什么借口解释为什么大过年的,他身上却带着股药味儿。
“不是我说,你当初不做那个死,也不用为今天这个局面头疼了。”赵尔风来回踱步,“结果搞得我还得跟你这个大男人一起过年,我太命苦了。”
危玩靠着枕头,皱着眉,抿着唇,一声不吭。
赵尔风还在唠叨:“你说说你,当初要是没分手,哄个女朋友还不简单?亲亲抱抱举高高哪个不行?现在好了,不能亲不能抱,就你这还没好利索的胳膊,更别想举高高了!”
危玩疲惫地揉了揉鼻梁骨,他比谁都后悔好吗?
赵尔风越说越气:“我早就吐槽过你交女朋友的风格,不喜欢干啥要和人在一起?不谈那么多女朋友也没这么多事,现在呢,你不仅要想办法追前女友,送了半条命出去还不敢让人知道,你这火葬场跳得谁来都必须说上服气两个字,偏偏你那前女友半点不知情,你白跳了!听见了没有?你白跳了!”
危玩长叹一声:“行了,你再说下去天都要亮了,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