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知道他去了哪。”阮含一对于她上来就问白忱很是不满意,皱着眉教导,“你这样不行啊,傻乎乎的,以后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阮恂垂着头,抠手指道:“他们都说我挺聪明的……”
阮含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短暂的笑了一下,道:“那是人家故意说得场面话,你还就信了?”
阮恂“哦”了一声,埋着头走了两步,忽然道:“那你之前也说过我聪明,也是场面话吗?”
阮含一:“……”
她面无表情道:“肯定是你记错了,我没说过。”
阮恂道:“我不会记错,我记性很好的。”
“呵。”阮含一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接着开口就换了个话题,只是声音低了很多,“你周五真要去帝都?”
阮恂轻轻“嗯”了一声。
阮含一顿了一下,道:“我和你一起去。”
阮恂讶然的抬头去看她,却发现逆着光影,自己只能看到她尖削的下颌,和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
当天夜里阮恂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阮含一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讥诮的问:“你有没有脑子?”
她的神情是阮恂从未见过的,睥睨而不耐烦,她看着阮恂,就像是看着衣摆上沾上去的一点尘埃。
阮恂愣了愣,才注意到,这是阮含一,却又仿佛不是,她变成了长发,身材更加高挑,面容也比少年时候成熟了很多。阮恂恍然的想,这大概是成年后的姐姐。
成年的阮含一露出一抹揶揄的笑,意味深长的看了阮恂一眼,转身离开了。
阮恂张口叫道:“姐姐——”
没有人回答她。
紧接着,她站的楼梯平台轰然坍塌,林窈的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她的红唇仿佛刚吃过小孩似的,能滴出血来。
阮恂吓得尖叫了一声,然后就把自己吓醒了。
窗帘没有拉严实,星轨月光透过那道缝隙横直的切在地板上,像是一道明暗分界线,半边是空濛夜色,半边是黑暗中的未知。
阮恂裹着被子翻来覆去,直到天快要亮的时候才恍惚的睡过去,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梦里的阮含一,恐怕才是小说里那个真正的阮含一。
……
她没睡多久就被闹钟喊醒了,爬起来去盥洗室洗漱的时候发现自己双眼无神,眼圈青黑,一副熬夜修仙了的样子。于是下楼去吃早饭的时候,阮含一“啧”了一声,问:“你昨晚这是,修到哪个境界了?”
阮恂嘟囔道:“我没睡好……”
阮含一抬了抬眼皮:“咋?做噩梦了?”
阮恂想起梦里那个阮含一,垂头丧气的“嗯”了一声。
“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
“我?”阮含一打断了她的话,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梦到我,还是噩梦,难不成……”
阮恂皱眉:“难不成什么?”
阮含一放下手里的吐司,低声道:“难不成你知道了我数学测验只得了三十分,被老师挂在墙上批评?”
阮恂:“……”
半响她惊觉:“三十分?!为什么只有三十分,我不是都给你讲过那一单元的知识点了吗!”
一直到出门上车,她还在碎碎念阮含一三十分的事情,阮含一摊在座椅上,感叹:“真是噩梦啊……”
第43章 手执
阮含一很不能理解,阮恂怎么就还真的把她测验得了三十分的事情念叨了一路的, 她真的不嫌烦吗?
“不行, 今晚回去我要再给你讲一遍上个单元的知识点!”
阮含一如丧考妣,企图挽救:“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 你自己不学习吗?”
阮恂认真道:“给你讲也是我复习的过程啊。”
阮含一:“……行吧。”
其实倒也不是她不想学习,主要是数学这个东西, 本来就逆天改命,而且她生来就不是学数学的料, 非得让她学……那也没有办法, 还是学吧。
一想到晚上回去又要接受数学的摧残, 阮含一就高兴不起来,一不高兴走路就六亲不认, 于是进教室门的时候果不其然撞到了一个人。
“干——咦?”被撞到的这位语气略有惊讶,“一哥, 你才来?”
阮含一低头, 兴致缺缺道:“老谢啊, 早。”
谢初同用眼神询问阮恂:你哥这是咋了?
阮恂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问题上:“谢初同, 你怎么在我们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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