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旁边的寸头男生道:“场子是我们先占的,我们的球都在那放着呢!”
李锐走过来:“球上又没写你名字,再说了,放一个球就占了整个场?那我往食堂放双筷子那一排桌子都是我的,一整个食堂都是我的?”
张清凯板着脸道:“别仗着是高二的就欺负人,先来后到老师没教过吗?”
“没教过,”一道冷冽的声音横空插了过来,白忱抱起手臂靠在球杆上,轻描淡写的道,“要不你教教?”
是个人都能嗅出他话里的□□味,周围的人都认出了白忱,明显知道他不好惹,赵越暗暗拽住张清凯的袖子,低声道:“算了,走吧。”
张清狠狠的瞪了白忱一眼,但随即又不知想起了什么,躲闪着将眼底的恶意藏住,假装看向了别处。
他任由自己被赵越拉着走了。
等走到篮球场边缘护栏门口的时候,刚才的寸头男生“嗤”了一声:“我说留个人留个人,非得扔个篮球就算了,现在场子被别人抢走了吧?学习学傻了吧觉得全直接都得围着你转……”
他没有点名道姓,但是余光却是不偏不倚瞥着张清凯的,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张清凯停下脚步:“你对谁指桑骂槐呢?”
寸头男生嘟囔:“说谁谁心里没点逼数吗……”
张清凯一把搡开要拉他的赵越,上前一步盯着寸头:“说啊,接着说。”
寸头因为他逼得过近而不自觉后退:“神经病啊你?用篮球占场子是你说的,现在场子没占到我们都不能玩了,你反倒脾气大的很!”
话不投机,三句争吵,五句就动手互相动手推搡起来,余下几个同学连忙上去拉架,张清凯一拳头挥出去落空了,往前一扑,正好撞在走到篮球场边缘的阮恂身上。
阮恂差点惊叫出声,被撞的趔趄了好几步往篮球场护栏边的灌木丛歪去,要不是冉桑榆眼疾手快扶住了她,铁定就摔倒了。
冉桑榆忙着询问她有没有事,张清凯拍了拍擦着灌木丛粘在衣服上的蜘蛛网没好气道:“没长眼睛啊你们?”
冉桑榆震惊:“是你忽然冒出来撞的别人好不好,碰瓷啊?”
张清凯冷哼一声就要走,一转身却差点撞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
白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按着她的肩膀强行将他又转了回去面朝着阮恂,他淡淡道:“道歉。”
“关你屁事!”张清凯剧烈的反抗起来,但是他发现不管他怎样挣扎,肩膀上按着的那只手都纹丝不动,甚至隐隐有压的他腿弯发软的趋势。
他上牙齿研磨着嘴唇,口腔中莫名的干涩起来。
他知道那是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和上次一样,甚至一星半点的还手想法都没有,他只想远远的避开,逃离这个人,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
透着冷意的声音在他背后道:“还要我再说一遍?”
张清凯颓然的垂下头,声音如蚊语:“……对不起。”
垂在身侧的双手却紧紧的握成拳头。
阮恂还没有来得及应答,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呵斥:“你们几个,干嘛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两章更完。
第15章 失语者
围观的学生顿时飞快散开。
副教导主任赵长川气势汹汹的大步掠了过来,活像一道低矮的龙卷风。
“好哇,白忱,又是你!”他人未到跟前声音先至,“才刚刚领过处分还不消停,胆子这么大,校园里欺负同?!”
他站定的同时一声爆喝,吼出了水泥地惊雷的气势:“手放开!”
白忱淡淡的收起压在张清凯肩膀上的手,顺势放进了口袋里。
“你能得很!大爷一样,”赵长川指着他骂,手指头差一点就戳在了白忱的额头上,“手拿出来,给我站好,没点学生样子……像你这样的学生附中就不应该收!”
“你说,”他问张清凯,“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张清凯握着的拳头紧了紧,又缓缓松开,抬起头时脸上了露出一点狭促而讥讽的笑容,道:“是,我没有招惹他,他非得按着我道歉。”
冉桑榆气急,抢着道:“你胡说!明明是你撞到了阮恂还骂人!”
赵长川不耐烦的道:“看热闹的都给我一边去!”
阮恂急着道:“我们不是看热闹的,是他先撞了我——”
“再瞎胡闹就一起去教务处!”赵长川瞪了冉桑榆和阮恂一眼,“有什么话过会儿再说,我先处理白忱的事。”
谢初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白忱,你是觉得一个处分还不够是不是?”赵长川好整以暇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他秃的相当具有艺术感,所剩无几的几缕发丝斜扣在头顶,稀疏得好像学生写字的横格本子,排布的十分得当。
“一个处分不够的话就再给你‘颁发’一个,咱们附中还从来没有出过连着拿两个处分的学生呢,你可真是头一份的‘殊荣’。”
白忱嗤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赵长川听得清清楚楚。
他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一个学生对老师该有的态度吗?!我看你就是皮痒了,张主任对你宽容我可不,你给我走,去教务处,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赵长川说着,伸手似乎要推搡白忱一把,但是白忱比他高,他手平伸出去也就到白忱胳膊大臂的位置,于是尴尬的在空中停顿了一瞬又似乎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走,你们几个都给我走!”
谢初同几个人也跟着往教务处走去,白忱走在最后,他吊儿郎当的将手又放回了口袋里。
张清凯看着他从自己身边经过,抑制不住的露出了得意的笑,他嘴唇蠕动着似乎说了句什么,白忱并不理会,径自在赵长川的怒喝声里走的慢悠悠的。
赵长川和白忱几个人离开了篮球场后,冉桑榆大步走到张清凯面前,气冲冲的质问:“你为什么说谎?!白忱怎么欺负你了!”
张清凯神色冷下去,云淡风轻的道:“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