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刺客之怒 疯丢子 2562 字 4天前

第二个穿越时空的唯物主义者一脚踏入了迷信的泥潭。

就在他再次考虑自己到底是不是昏过去了还是努力让自己醒过来时,只听到外头呀呼一声,一个人从车顶直接挂下来,倒着朝他嘎嘎大笑:“哈哈哈哈哈!小样,吓尿了没?!”

鹤唳巴着车顶看他,半长不短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垂落下来,超出头的部分像个小葫芦,随着她的头一晃一晃的:“喂,发呆呀,起来咯,天亮咯!”

季思奇无语了一会儿,等刚才被大吓一跳的麻木褪去,捂着脖子吃力的坐起来,压低声音问:“什么情况?”

“张良野爷大好人呀!”鹤唳一句话概括了前因,“我们跟着帅大叔和野爷一起去长安。”

季思奇一咕噜坐起来:“长安?会,会入宫?”

“大概会吧。”鹤唳笑嘻嘻的,“野爷问我刺客是谁,我说我就是被你带来肛他们的,他们果断就带上我了。”

排除掉一些诡异的用语,季思奇发现鹤唳还挺能干的,胆子大、演技高,会说瞎话,说得还真假难辨,至少还能在张良那儿过过招,可见其功力。

“你该不会是觉得野爷相信我了吧?”鹤唳还倒着,伸手玩着自己挂下来的小马尾,“到了他这份上,与其说是相信你,倒不如说他自信能搞的定你,就跟我们家老头儿一样,手底下小子再嚣张他都无所谓,但你瞧,我怕他怕得要死!”说着,还一脸委屈。

“没见你哪儿怕他……”季思奇接受了她的说法,还是忍不住反驳一句,至少她来之前对老头儿的态度他是看到的,那个爱答不理的样子,整一个叛逆儿童。

鹤唳笑盈盈的看了他一会儿,抬起腰消失了,过了一会儿,完全没听到什么动静,她忽然撩开他旁边的窗户,笑:“来!开饭咯!”

说话间,牛车便停了。

季思奇有些紧张,他握了握拳头,爬下牛车,发现这是个挺长的车队,前后有四辆牛车,还有若干人推着板车,两边跟着两排侍卫,林林总总加起来有百来人,此时他们有些人警戒,有些人则围成圈埋锅造饭,两辆牛车边,早已有人搭好了简易的小几,张良和吕泽已经在一块布上围坐着,侍从摆放着碗碟,神似后来的郊游野餐。

饭菜刚刚开始做,侍从先给他们倒了酒。

酒液在季思奇看来自然是很浑浊的,二锅头看着都比它高档,但是吕泽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举杯朝张良一抬,便仰头喝了一杯。

他的脖子上也包了绷带。

之前好像没有……

季思奇眉头一跳,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在旁边哼哼唧唧晃荡的鹤唳,有点心虚的感觉。

“少年人,这边坐。”张良朝他招招手,兴致盎然,吕泽看着侍从又在自己杯子里满了酒,见季思奇过来,没什么感情的看了他一眼,又是一杯。

绝对得罪他了!季思奇心里肯定,又看了鹤唳一眼。

鹤唳浑然不觉,她饶有兴致的晃到正在做饭的厨子身旁,蹲在被架起的炉子边,惊叹:“哎呀!好高级!”

厨子:“啧!”乡巴佬。

已经自动代入到战国时代的鹤唳对这个用架子架起的铁锅啧啧赞叹,还夸张的闻了一下,睁大眼:“哎呀!肉沫汤!”

厨子:“啧!”饿死鬼。

她又闻:“厉害呀!还会用糖提鲜诶!好像还有点酱料的味道,葱姜蒜都加了,大师你一定是机器猫吧!你怎么带的调味料呀?让我瞅瞅呗,我最爱吃韭菜啦。”

到底是主人的贵客,厨子不敢公然说不,只能嘿嘿傻笑两声,又寻出一袋干粮来哗啦啦倒了进去,慢慢的搅起来。

“咦,所以主食就这一锅了?”鹤唳有些惊讶,还有点小失望,撇撇嘴换了个方向蹲。

季思奇却有点激动了,这个时代出现带架子的铁锅并不稀奇,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煮的东西也不稀奇,可是却是个载入历史的东西。

“何不食肉糜。”汉朝以后,晋惠帝靠着这一句话流“芳”百世,也让肉糜这玩意儿成了古代贵族主食的代表之一,现代这玩意儿已经不稀罕煮了,可在现在还是高端食物,他忍不住起身凑过去想看看。

……也获得厨子鄙夷的白眼一枚。

被当成和鹤唳一样的下里巴人了,季思奇心里澎湃着忧伤,眼睛还是坚强的观察着肉糜,发现那厨子扔进去的就是晒干的熟稻米,一粒粒比现在的小很多,但也是白白的,被水煮热了涨起来,与肉沫挤在一起,配合些星点的蔬菜,还是颇为可口的样子。

“哎!”鹤唳扯扯他的袖子,“全是脱水的东西泡水烧熟,感觉好像吃泡面啊!”她竟然咽了口口水,“啊,我以前曾经蹭过军队的行军饭,加加热就出来了,真的很好吃啊,好怀念。”

“真的很好吃?”季思奇也饿了,看着锅子咽口水。

“嗯,兵哥哥们看我爱吃,把他们的都给我了。”鹤唳笑眯了眼。

“……”真难过。

张良并不喝酒,甚至也不吃肉糜,他的碗里是厨子另外给他准备的粽子,加香料一起煮了一会儿,香气扑鼻。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说话,吕泽先把肉糜摆在一边,喝了好一会儿酒,等肉糜凉了点,几口吞下,很是豪爽。

鹤唳吃完了自己那份,挺满足的样子,见张良吃了大半的粽子就不动了,便问:“那个能给我吃了吗?”

张良终于愣了一下,笑言:“若是喜欢,我可让管事再备一份,你是客人,怎可这么怠慢呢?”

“不给我你给谁?”鹤唳可怜兮兮的,“别人都吃饱了,你喂狗也不给我吗?”

“……”张良无奈,让管事用筷子掐掉他吃过的部分,把碗推了过来,“请吧。”

鹤唳心满意足的接过,三两口吃完,忽然冷下脸,对着旁边候着的厨子阴森森的笑:“我说了我爱吃韭菜,你偏不放,是吧!”她一拍筷子,“你就是给粽子当作料都不给我吃是吗!”

张良没有回头,吕泽也全没当回事,可敢在这两人面前发火,鹤唳这架势也够厨子喝一壶的,厨子大汗淋漓赶忙跪下,刚要磕头,鹤唳唰的站了起来转身离开:“好啦,我爽啦,你随意吧。”

季思奇看着刚才的一幕本摸不着头脑,此时却很是尴尬和糟心,折腾那么一下,原来就是为了报刚才厨子的怠慢之仇,这个,这个心胸……

鹤唳的闹腾来的也快去的也快,等到车队开拔,她又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季思奇不好意思占着张良的座驾,硬是下来跟着车队一起走,便紧赶慢赶的跟着鹤唳,忙着交流情况:“吕泽那伤是怎么回事?”

“我做的啊。”鹤唳一脸理所当然。

季思奇眼前一黑:“怎么!你不是说没事吗?怎么都划脖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