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胎正传_64(2 / 2)

备胎正传 花坚强 2025 字 7天前

一说到这个人,黎远对面前的一桌美食好酒都失去了兴趣。黎雪的事也是他起的头,他似乎对整个黎家都充满了仇恨。

两人默默地喝了一会酒,陆与风感到了黎远的心事重重,便也没有心思再继续。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就告了别。

走在回家的路上,黎远的眉头一直没有解开过,他想起了初次见到陈思明时的情景,虽然那时候他仅仅才八岁,很多记忆都已模糊不清,不过他依然清楚地记得对方那张俊秀而怯弱的脸,他被父亲牵着,有些惊恐地看着他们姐弟俩,用细微得如同蚊子一样的声音说:“你们好,我叫陈思明。”

当时的他似乎正忙着解开一个数学公式,只有和他同岁的姐姐好奇地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老土的打扮和洗得发黄的运动裤咯咯笑了起来——

“哎呀你是谁啊,怎么上面穿着衬衫下面穿着运动裤啊,而且颜色还这么土,难看死了。”

第60章

黎巍然认识陈思明是一个意外。当他作为学校代表随同教育部领导对农村教育情况进行调研期间,看到了一个因为家庭贫困上不起学的孩子。那时,他的父母正强硬着拉着他把他从教室往外拖,而他则抱着门口的柱子怎么也不肯松手。父亲见了这幕偷偷抹泪,母亲则捂脸痛哭不止,少年更是伤心欲绝,任谁见了这一幕都无法不为之动容,更别提惜才爱才的黎巍然了。

其实当他了解情况后,发现这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甚至是这个一穷二白的村庄里最有志气的孩子。孩子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却带着倔强不屈的表情。他不愿离开学校和课本,如他双亲所愿回到家中帮着干活以及照顾弟弟妹妹。他的父母本不想埋没了这个天生聪慧的孩子,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父亲外出务工,母亲不仅要干农活还得照顾两个孩子,他们实在是腾不出手来了。就算陈思明的成绩再好,他们也仅仅能供他到高中毕业,上大学对于这个穷困的家庭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但是黎巍然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他当场就向这个家庭承诺,把这个孩子带到a市,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并申请学校以及市级奖学金,如果他足够努力,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陈思明就这样来到了繁华拥挤的都市,他穿上了自己最干净体面的一身衣服,紧张地跟在黎巍然身后。坐在车上的时候,他看着高楼林立的庞大都市,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自己真的能够在这样一个光怪陆离的地方生存么?

他受到的第一个打击居然来自于黎巍然的宝贝女儿,一个和他同龄却成长与截然不同的家庭环境的漂亮女孩。当她用轻蔑的语气嘲笑他的穿着时,陈思明还算纯洁天真的心灵遭受了第一次创伤,它的名字叫羞辱。

黎远坐在车上,回忆着关于陈思明的一切,事实上,在他刚来的那段时间,他们曾经相处得十分愉快,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而且真要算起来,他甚至妒忌过陈思明,因为父亲在他身上花的心思远比自己要多得多。

父亲对姐姐予取予求,但是对黎远的管教却是极严格的,他不会给他超过生活必需的金钱和物品,但是对陈思明却要宽容的多。

当时的陈思明刚刚考上大学,他对父亲说,他在寝室无法安心学习,而且同寝室的城市生比较排斥他,所以他想要搬出去住。黎巍然一开始没有同意,因为他觉得没有经历高校合住对学生来说将是一段十分宝贵的记忆。不过在看到陈思明明显下降的期末成绩后,他还是同意了。

陈思明找了一处离学校很近的单人公寓,尽管十分简陋,但在那个年代,还是要花去一个月八百块钱。再加上其他的生活费,陈思明每个月都会从黎巍然那里得到两千块钱。这笔钱在如今也许不算什么,但在十几年前,一个普通大学生的生活费一般不到一千元。那时候正在上初中的黎远由于吃住在家,零花钱更是少得可怜。

其实黎巍然这样做还有别的考量,陈思明平日比较节俭,他希望这笔钱不仅能够帮到他,还能够减轻他父母的经济负担,他的弟弟妹妹都已经上学了,让这个本就贫穷的家庭更加举步维艰。

所以黎远并没有抱怨什么,他很平淡地接受了父亲的决定。当时的他,对陈思明的印象相当不错,甚至把他排在了林清越之后,亲热地称呼他为“思明哥”。

变故发生在夏日的一个晚上,那天,黎巍然破天荒地允许他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派对,并没有规定门禁的时间。黎远玩得十分开心,这是他参加的第一个生日宴会,比他自己过生日还要开心,原本生日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日子。

从同学家出来已经快要10点了,他的同伴和他住在同一个小区,他们相伴回家,这也是黎巍然放心他晚归的重要原因。

在回家的路过,他们决定穿过一个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有点危险的区域,但这能让他们的归途缩短半个小时。

其实那不过是一条集中了很多娱乐场所的街道,因为营业时间很晚,所以当别的地方都漆黑一片的时候,这里才开始了喧闹。

两个少年小心翼翼地走在街道上,两边是密密麻麻的洗浴中心、ktv会所、酒吧和迪厅,他们总能听到吵闹的音乐声,还有从店里突然冲出来然后不停呕吐的醉鬼。

这让两个少年感到惊慌,但同时又觉得十分新鲜,夜幕下的a市向他们展示了疯狂的一面。

快到走到尽头时,从街尾的一家酒吧里走出了四个男人,他们看上去十分年轻,有的手里拿着酒瓶,有的抽着烟,他们的手互相搭在同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