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坎宁安率领的第二战斗群赶到了。
三点五十分,坎宁安就收到了消息,而且意识到公海舰队正在撤退,两艘袖珍战列舰在拼死掩护“提尔皮茨”号。
当时,“印第安纳”号发出的战斗报告,让坎宁安十分担心。
这就是,两艘“南达科他”级战列舰上的雷达都被打坏,而前方的两艘“北卡罗来纳”级正在追击已经转向的两艘“沙恩霍斯特”级,根本无法回来对付“提尔皮茨”号,因此无法保证击沉“提尔皮茨”号。
可以说,这份战斗报告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坎宁安没有迟疑,立即命令最后面的“豪”号搜寻与对付那两艘快速战列舰,而他坐镇指挥的“乔治五世”号、以及紧随其后的“安森”号则负责协助两艘“南达科他”级攻击准备逃跑的“提尔皮茨”号。
事实上,当时的“提尔皮茨”号根本就逃不掉,而且接替指挥的二副,即福克森少校也没有想过逃跑。
在接过指挥权之后,福克森少校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让两艘袖珍战列舰转向撤退。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舍尔上校在阵亡前就下达了类似的命令,而且“提尔皮茨”号根本逃不掉。
既然逃不掉,还不如让两艘友舰撤走。
结果就是,四点刚过,“舍尔海军上将”号与“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就转向了,而“提尔皮茨”号则保持着原来的航向,继续向“印第安纳”号开火。
必须承认,德军的自我牺牲精神非常值得赞扬。
也正是如此,“提尔皮茨”号才收获了公海舰队在这场海战中最为重要的战果。
四点过七分,一枚三百八十毫米穿甲弹准确无误的击中了“印第安纳”号的左舷,命中点就在舰体中央,而且离海面不到三米。在穿透了侧舷主装甲带之后,这枚穿甲弹又打穿了两道纵向水密舱壁,然后在“印第安纳”号的一号锅炉舱里面爆炸,近百名美军官兵当场阵亡。
这下,“印第安纳”号也跑不快了。
更重要的是,这枚炮弹破坏了左舷三分之一的水密舱,导致“印第安纳”号左侧舰体严重进水。
要知道,“南达科他”级的储备浮力也不多,满载时的干舷也严重偏低。
仅仅五分钟后,“印第安纳”号就打出了负伤撤退的信号旗,并且向右转向,以不到十二节的速度脱离了战斗编队。
四天后,“印第安纳”号回到斯卡帕湾的时候,舰体进水量超过了六千吨,露天甲板都快被海水淹没了。在经过简单修补之后,该舰于二月底回到美国本土,被拖进了诺福克海军造船厂的维修船坞,直到一九四三年底才完全修复。也就是说,在一九四三年,这艘战舰与战沉没有区别。
要知道,一九四三年是这场大战中最为关键的一年。
“印第安纳”号负伤撤退,更加加重了坎宁安的担忧。
事实上,当时“提尔皮茨”号的情况更加糟糕,不但损失了三座主炮炮塔,舰体右侧还挨了近十枚十六英寸穿甲弹,右倾角度超过了十度,进水量接近四千吨,航速更是降低到了十节左右。
可以说,就算只剩下了“南达科他”号,也能干掉“提尔皮茨”号。
如果搞清楚了情况,坎宁安就应该率领三艘快速战列舰去追击已经转向撤退的两艘袖珍战列舰,而不是去对付“提尔皮茨”号。
可惜的是,坎宁安根本没有搞清楚情况。
原因很简单,“印第安纳”号没有汇报最新的交战情况,而“南达科他”号上的通信天线全被炸坏,只能用灯光进行联络。当时,第二战斗群在十多公里之外,根本看不到“南达科他”号发出的灯光信号。
四点二十分左右,当“乔治五世”号上的了望员看到“南达科他”号发出的灯光信号的时候,两艘袖珍战列舰已在二十公里之外了。
虽然坎宁安没有迟疑,立即命令后面的“安森”号转向追击,但是在仅有一节的速度优势的情况下,要想追上两艘袖珍战列舰并不容易。别忘了,此时离天亮只有三个多小时,最多把距离缩短三海里,也就是大约五点五公里。等到天亮,德军的岸基航空兵就将出现,到时候需要考虑撤退的就是坎宁安了。
也正是如此,坎宁安才没有让“南达科他”号去单独对付“提尔皮茨”号。
如果没能干掉那两艘袖珍战列舰,也要保证击沉“提尔皮茨”号。别忘了,公海舰队的主力就是两艘“俾斯麦”级战列舰,其他四艘大型战舰都不足为惧,即便让其逃走,也无法挑战本土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