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归点头道:“婢女明白。”
一主一仆闲言碎语,说了些许日后管束宫中人的事儿,突然外边小舍人道:“启禀主儿,尔莹主儿来了。”
孙氏尔莹,将来的惠昭仪,皇四子的生母。因为抱病,今日并未去主殿行哭礼。月姬见她立在门边,便自然而然温缓道:“这般晚了咋还来?”
尔莹温驯点了头,进来请了安道:“睡了半夜出了身汗,觉的好多了。听到阿姐回来,特意来请安,否则心中总是不安。”
月姬摇摇头,道:“你在我屋中住着也有日子了,这一声阿姐叫着,何必还这般拘束。阿归,抚尔莹主儿起来坐。”
尔莹诚慌诚恐道了“不敢”,小心谨慎觑着月姬道:“听闻,今夜贾侧妃对阿姐逾矩不敬,阿姐没再令着她。”
月姬“哦”一声,仿佛浑不在乎,“你身上病着,她们还不令你安生,非将这些许话传到你耳朵里来。”她抬头看看,原是桃红在随着,轻嗤道:“又是孔雀说的罢?亦是怪我,现在是大丧期,不的空将她料理了。你那儿的用的人本便不多,委曲你了。”
孔雀是贾若云的人,这事儿月姬一早告诉了尔莹,她并不怪异,只慌忙站起:“阿姐不用为我操心。现在宫中人人全都忙着丧礼,她亦不敢轻巧生事。”
月姬微笑颔首,“我是怕你又操心,养不好身体。你既然明白,向后便多加小心,左右等御封的时候,我会祈求圣上令你和我一宫居住,看在孩儿面上,圣上总不会拒绝。”
尔莹喜出看外,谦恭道:“我是随着阿姐的屋里人,承蒙阿姐垂爱,才能在东宫有一席容身之地。阿姐尽然安心养胎,我住在哪儿全是小事。”
月姬温缓道:“你坐下罢,站的急了又头晕。我既然说了此话,自然有办法,你不用太过在乎,退一步说,除了你,我亦不安心旁人和我在一个宫中。”
尔莹这才坐下,了然于心:“阿姐的话我自然省的。今日之事我大概也全都听闻了,在东宫时贾侧妃虽难免和阿姐有一些许龃龉,可从未这般张扬过。事出忽然,怕有啥变故。”她抬眼看月姬一眼,轻声道,“幸好,阿姐虽隐忍,却亦不会轻巧令人欺负了去。给了旁人一个原由,又趁机敲打了贾侧妃,一箭双雕。”
月姬欣然看着她,“贾侧妃突然性情大变,连阮梅香都会觉的怪异,这并不算啥。难为的是,你能把事儿看的这般通透,也看的出来我要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