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陪坐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始频频地东张西望,还不时掏出手机看时间,从表情到肢体语言,都在生动诠释着“有完没完”这四个字的含义。
不过,过了大约半小时,在喝过李瑾送来的茶水之后,苏芮芮的继母就开始以十分钟一次的频率频繁地往厕所跑,也就不记得再提让他们赶紧签字,然后把继女遗体送到殡仪馆的事了。
当苏芮芮的继母第三次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那个高大英俊的戚警官身边多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俊美青年,看到她进来,站起身朝她温柔一笑,用略显沙哑的嗓音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姓柳,是负责你们女儿的案件的法医。”
“怎么还来了个法医?”
酒红色卷发的女人皱起眉,语气听起来很不高兴,“怎么这么啰嗦啊,不是说了不解剖吗?你们可不能无视家属意愿乱来啊!”
“别急。”
柳弈脸上的笑容依然很温柔,绅士地伸手比了个“请坐”的手势,示意她坐下说话。
“我有些新发现,想和先生和夫人说说,两位听完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他一对凤眼弯成月牙状,那温文尔雅又风流倜傥的笑容,对三十出头的女人尤其具有诱惑力,把苏芮芮继母的满腔不耐全都堵了回去,脸颊微烫地撇开头,摆出“姑且听听你说什么”的表情,一声不吭地坐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是这样的。”
柳弈从一个文件夹里抽出两张照片,端端正正地摆放在苏芮芮父母的面前,“请两位先看看这个。”
中年男人拿过照片,看清画面上的内容之后,脸色隐隐有些发青,眉头也拧成了一个麻花状。
而红发女人只探头看了一眼,就立刻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仿佛那两张照片是两只活蜘蛛似的,整个人往后一弹,退开了足有两个身位远。
“这是什么东西!”
因为太过惊惶而且气愤的缘故,苏芮芮的继母连声音都劈了,“你想吓死我们吗!?”
“这是在苏芮芮遗体上找到的伤痕。”
柳弈依然维持着淡笑,小幅度地摊了摊手。